“姑娘但说无妨。”林家小姐的面子,自然是给的。更何况,此次是变相的相亲大会。面对沧国首富,当然要表现得大方一些。
“请各位贵客赐字。”丫鬟接着说道,“我家小姐这里有句诗,各位只需选其中一字来写即可。”
小诺展开手中的字画,有前排的公子随即念道:“风吹云撩难听月,箫声穿叶几人同?”
刚念完,场中有人大喊一声:“好句!我先来!”
一个身着宝蓝色深衣的男子走上秀台,拾笔在左侧书桌备下的纸上写了个“风”字及落款。
虽然不知林家小姐要他们的字何用,但在第一个上台之人的带动下,其他公子们都配合的陆续上台题字。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桌上的字已有厚厚一沓,云清与歌欢的字也在其中。云清看的很清楚,漫音并未上台留字。他不是也进来了么,怎么没看见人呢?
就在云清走神的时候,小诺又回到秀台上,桌上那叠纸已经不知去向。
整齐的双鬟髻,粉色丝带垂至肩上。虽看不清是怎样的脸廓,但粉色轻纱衬得其肤色更加嫩白。
云清重新审视台上的丫鬟。粉红色对襟上衣,袖口及交领处是如意云纹,红色渐变加深而成下裳,红白色相间丝质腰带巧妙成结,裙摆接地而不拖曳。
“敢问小诺姑娘,林小姐何时与吾等相见?”人群中有些嘈杂。
“小姐说,还有两位贵客的宝墨未得,仍需等待。”面对众人不卑不亢,身姿如莲,小步碎挪。如此丫鬟,她的主人又该如何?而,字,真的是她们想要的么?
众人听说还要等,有些不悦。但,每个人都想见一见这个林家小姐,是以谁都没有离开。只是人人四处观望,寻找那不配合的两位。
其中一个,应该是漫音吧。那另一个人,又是谁呢?云清暗自思忖。
忽听得人群中有人发出惊叫声,云清忙向秀台看去。一白一玄两个人影破顶而落,稳稳站于台上。断落的木梁滚至台下,现场顿时骚乱。幸好,没有人受伤。被邀请的每位都是见过场面的,在此时更是不会轻易离去。
白衣男子星光作眸,细丝为睫,轻扯的嘴角是熟悉的弧度。不是漫音,还能是谁?云清暗自心惊。怎么每次见他,他总是处于战斗状态啊。会几个把式,就到处找人PK?
玄衣男子眸似深潭,外掩千羽,微抿的薄唇看不出一丝温度,乌发长至腰际,没有用任何东西束缚,肆无忌惮地四处张扬。云清不禁将手摊开,想伸手去抚顺那飘飞的乌发。似乎那张扬下面是一颗孤冷的心,抚顺了头发,也能温暖他的心。
画舫之顶大开,一阵江风灌至舫内,许多人都不禁打了个寒战。适应了画舫的温暖,云清也感微凉。歌欢故意将身子稍稍错前,为她挡去了大部分的寒风。
江上清风吹散了画舫中弥漫的汉堡味以及素有的胭脂味,一丝淡淡的桂花香气在空气中若隐若现,而云清也仿佛感受到胸中点点酸楚聚集而来。幸好,不如下午那般强烈。刚才心中的那番冲动被这酸楚之感拨弄得更为明显,云清从歌欢身后走了出来,缓缓走至台前。
没有看清两人的表情,但她可以明显察觉出他们之间的敌意。桂花香从玄衣男子身上散发出来,他应该就是那桂树下的男子吧。长时间呆在桂花树下,身上也沾染了香气。
歌欢看着走至台前,神情恍惚的云清,心中甚是不解。云清虽喜欢看热闹,但从不走前面。今天怎么一反常态?由于担心台上的打斗波及到她,不加多想,歌欢随即也快步走至台前。
台上的两人就这么默默地站着,谁也没有多动一下。人群中的骚乱慢慢平息,但又有不少消息灵通之人开始耳语。
“听说漫庄庄主今日也会来此,其人喜穿白衣,温文尔雅,秀美俊朗。莫非那白衣男子就是漫庄主?”
“我倒是听说,宁南王也来了。宁南王一向不出现在公众场合,我也从未见过。但听说其人体携桂香,相貌俊美无比。若说白衣男子是漫庄主,那样貌更胜过白衣男子的玄衣人,除了宁南王,还能有谁?”
“宁南王?君惑?”云清看着那玄衣男子,想着倚在树下之人。原来,他不是因为长时间呆在桂树下而沾染了香气。而是,他就是那“子貌胜母,与生携香”的惑王爷。
一时想的入神,云清并没注意到台上的两人何时开始写字,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起来。一玄一白两个人共同拾袖写字的情景,似乎在哪里见过。
“音的字,字字清朗如雨后枝头的露珠;惑的字,字字张扬如暴雨袭前的狂风。一个敛中带动,一个纵中带静。”不知不觉中,云清红唇微张,开口说道。声音轻如蚊响,却让她自己紧张地不知所措。她这是怎么了?
就在云清慌张失措的时候,突然一道细腻的女声响起。
“一个字字清朗如雨后枝头的露珠,敛中带动,;一个字字张扬如暴雨袭前的狂风,纵中带静。”与此同时,一位一袭红衣的女子出现在众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