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我要替凤舞公主去见寰太后。你回云水居临天店吧,那里有尹修在,我比较放心。”云净将盒子的玉玦及锦囊收起,牵起云清的手,如来时一般。
“净姐姐,我和你一起进宫吧。”云清无所谓地笑笑,“将尹修带着,让他保护我们。再把歌离歌欢也带上。”
“你以为是逛大街啊,带这么些人。皇宫里岂是人人可去的。”云净嗔道。
“要不,带上尹修,我是云董,他是大总管嘛!再把弥羽带上,让她以你丫鬟的身份进宫。”云清讨价还价。云净的功力尚未恢复,这最后的一个月,却是这三年来功力最弱的时候。这么危险的时候,一切还以小心为上。
“今天是初二,离十五还有些天,我先到南宫去办点事。最迟十三会赶回来,姐你到时在云水居等我吧。”云清算算日子,南宫那的事还是早点处理的好。
“不行。暂时不能让别人知道凤舞宫和云水居的关系。圣上邀你中秋赴宴,我八月十四先去宫中,若有异常,给你信号,你就托病家中。我有圣旨在,带着弥羽入宫应该没有问题。”所谓伴君如伴虎,不知当今圣上何故邀请云水居老板,自己先带凤舞遗物入宫,暗中探下虚实。云净暗自思忖,脸上的担心显而易见。
云清也不多言,只是坚持让尹修暗中保护。尹修曾说过,凤舞公主过世后他才真正看到云净的样貌,一下子惊为天人。以前她总是白纱遮面,对世事毫不关心。
所谓树敌,只缘于一个女子。但是关于那个女子,尹修知之甚少。所以,尽管江湖上有很多人对云净恨之入骨,但却几乎无人见过其相貌。就算云净出现在大街上,也没有人会知道她就是那个他们寻找的仇家。如此,还算是放心的吧。
而云清呢,一来就被刺杀,以至于云净从不让她独自出门。一开始,让尹修天天跟前跟后;后来,索性用易容术把她易容了。直到云清将易容术学会了,又非让她学武功。
可惜云清性情懒惰,加上有高手在旁,故而武功一直未成。不过,云清倒是对云净那拂云手及凌云步感兴趣,主动要求学轻功。所谓三十六计跑为上计嘛!只要将上计学会了,比什么都强!
云净发现云清在医学上的天赋,又将既可救人性命又可取人性命的银针之术传她。待这一切云清学个**十分,云净才肯让她离开自己身边。所以,出门后易容又有轻功在身的云清总是嚣张得很呀。沧国及雾国也有云清到那一游的印记呢!
不知不觉,两人已渐渐走至庭院中间。在国都中,选一个安静之所,她们一呆就是三年。长年外出,每次回来,才越来越觉得这里是家。
本是枝叶茂密的梧桐,此时却不耐渐冷的温度,片片黄叶从树上摇落。踩着一地黄绿错杂的梧桐叶,看着稀疏的梧桐枝,云清心头一阵落寞,儿时的家里也有这么一棵梧桐。
大地是温暖的么?如果不是,它们怎么舍得离开那生养它们的枝丫。亦或者,它们是那枝丫派出的使者,为她完成不能拥抱的奢愿。
“姐,听人说秋天是相思的季节呢。所以,有了愁。”云清撇下心中那不安的寂寞,仰着头朝天大笑。仿佛如此,那寂寞就会像刚才的笑声一样消失在空中。
云净罕见地没有答话。相思为何物?而愁,是什么?云净也仰望着天,多年前的年少,是否自己也曾思念过,也有一段愁。
“两位小姐,该吃晚饭了。”丫鬟模样的少女远远看着两位主子。一蓝一绿的身影风采卓然,紧握的双手,淡薄了凉凉秋意。
“细雨,你就不能让我和姐姐好好呆会儿吗?”云清朝身旁的少女埋怨着,脸上却是满满笑意。穿越来古代,遇见了卖身葬父的桥段,而那个可怜人就是眼前的细雨。细雨家道贫寒,却烧得一手好菜,云清就让她留在自己身边。细雨总以丫鬟自居,云清和云净却是把她当朋友。
“两位姑娘衣着单薄,这天要晚了,寒气越来越重。还是吃饭暖暖身子实在呀!”和云清混久了,这最后一句话,太有她的范了。
“看着细雨,仿佛就闻到饭香了。”云净也打趣道。三个姑娘嬉闹着往饭厅走去,留下一串串笑声。
晚饭过后,两姐妹在闺房里聊着东西南北的趣事,直到睡意如秋浓时,才沉沉睡去。她们从不彼此约束,只是互相支持着。谁也没提短暂的相见,谁也没说即将的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