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就到了齐妃生辰,阖宫欢庆,皇后特意着人开了挽月阁,无论得宠与否,凡是有位分的皆列在席,各个朱翠环绕锦衣华服,身上熏的香隔着老远便闻的清楚,偏偏众多美人齐聚一堂,可是苦了云来的鼻子。
只是挽月阁建在太液池上,四面环水,便是要上阁也要撑了船来,哪里能有躲闲的地儿,云来只得挑了偏僻的座位坐了,偶与邻座的蔡倚兰说说话,也算惬意。
蔡倚兰前些日子得了风寒,云来已是有几日没见了,只是瞧着如今粉白脸颊,珠圆玉润的样子,哪里像是得了病呢,云来心有疑惑,瞅着阁中无人注意,便索性问出口,“有些日子没见妹妹,身子可好些了么?”
蔡倚兰正吃着一颗滚圆的葡萄,闻言略探了身子,低声道,“哪里是惹了什么风寒,不过是躲着容贵妃罢了,那日拉了柳贵人下马,可不是得罪了她?”
云来一早便听谨清说过,自己能复宠,全赖了蔡倚兰去柳贵人宫中闹了一场,手段虽简劣,但架不住柳贵人也是个蠢的,不过三两句便诈出了破绽,皇后又是连夜审问了一番,虽没能供出容贵妃来,但柳贵人却是遭了皇上的嫌弃,居着安月殿,却是与了冷宫无异了。
蔡倚兰能这般为自己,云来很是感激,话语里更是亲昵了几分,“真是辛苦妹妹了,日日窝在殿里,可是闷坏了吧。”
蔡倚兰一嘟嘴,圆圆的脸上尽是幽怨,“可不是?连宫门都不敢出一步,又没有小说话本看,当真是闷死人了,姐姐也不来看看我。”
云来近些日子时常被皇上和皇后召唤,的确是没有什么空闲去看蔡倚兰,不由歉意道,“是姐姐的不是,过两日定去请罪。”
蔡倚兰忽的又笑起来,嘴边一点梨窝,显得人越发纯真烂漫,“话可是姐姐说的,那妹妹就准备好了酒,姐姐定要自罚几杯。”
“那是自然的。”云来浅笑应下,片刻又有些无奈,“你是酒量好的,可又要来欺负我。”
蔡倚兰扮了个鬼脸,不再说话,只专心的吃糕点饮酒。
酒过三巡,阁中气氛越发暖融,也不知是谁起了兴致,竟央着皇上行了行酒令,这第一个便是落在了容贵妃头上,如今宫中除了云来,便是容贵妃陪着皇上时日最多,也算是风头正劲,今日也同往日一样,紫色团花银纹宫装,头发梳了繁复的望仙髻,赤金牡丹凤凰头步摇,簇簇珠花点缀,当真是贵气无人能比肩,大约是有孕人也慵懒些,除了眉目流转间偶见凌厉,当真是个温婉和气的美人了。
这样的场合,皇后自是着了正装,面目温和却不掩威严,“妹妹今日是摘了个好彩头呢!久不见妹妹起舞,真是有些想念。”
随转头又看向皇上,“还记得妹妹初入宫那日,一身红衣惊艳了臣妾,日后再看宫娥起舞,当真是索然无味了。”
皇上看向容贵妃的神色也甚是可亲,“朕也记得,庆和三年的事,那时云锦初入宫中,模样很是娇俏。”
容贵妃脸颊微红眉目低垂露出几分羞涩,曼声道,“皇上和皇后记性真是好,这么久远的事也记得清楚,只是臣妾长久不曾跳了,定是生疏了,不如一曲琴声为齐妃贺了生辰,可好?”
皇后笑睨容贵妃一眼,略带责怪,“妹妹也太过自谦了,若论舞艺,哪里能有人比的了妹妹,今年宫中又添了不少新人,怕是还不曾见过妹妹起舞,索性乘着今日齐妃生辰也让她们见见,免得有人不过是小有成就,便以为无人能比。”
皇后的话意有所指,众人却一脸糊涂,在座的怕是只有云来清楚皇后是在说谁了。
云来微微低了头,有些恼怒却又悲从中来,只不知这种日子何时才是个头。
阁中一时针锋相对,云来却是没有心思再看,微转了头看阁外春色。
如今尚不过五月,各色花卉开的正浓,微风尚暖但吹过湖面,又是凉风习习了,若是此时换个位置,当真是惬意非常。
云来正有些怔仲,蔡倚兰却悄悄扯了云来衣袖,一张小脸不知为何已是通红,额上也有冷汗渐渐冒出,眼神茫然,人也有些糊涂,“姐姐,今儿个天气怎么这般热?”说着话,手却扯了扯衣领,本就是轻薄夏装,不过两下,便露出雪白颈项,腻白肌肤也染上一层薄晕。
云来看着吓了一跳,忙就按了蔡倚兰的手,惊道,“你可是喝多了?”
云来抚平被蔡倚兰拉皱的衣衫,下一瞬便又被蔡倚兰扯开,人也开始不安分起来,在云来怀中扭动,嘴里已带轻泣之声,只是嚷着热,像是连所处何处也忘了,只管撕扯着衣衫。
云来再愚钝此时也觉出了不对,手忙脚乱的将蔡倚兰按在怀里,索性是在僻静处,阁中又是皇后与容贵妃唇枪舌战,倒也没有谁注意此处。
云来半扶半抱的将蔡倚兰扯至廊下,转头问伺候的内侍,“灵小主饮了几杯酒?”
那内侍想了想,方答,“小主不过饮了四杯。”
云来一听,眉头皱的越发紧了,蔡倚兰向来是贪吃的,在闺中便拉着云来偷喝酒,不要说四杯,便是十杯也未必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