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来和慧婉仪在殿中坐着,太医还没来,皇上倒来了,金冠束发,明黄锦袍,虽不十分俊美,倒也是威严端庄。
两人忙着就上前行礼,皇上却一眼瞧见云来手上的口子,扶了云来起身,眯着眼细看,“怎的手上的伤才好,这又伤着了?好端端的,为何总也跟你的手过不去。”
云来缩了手扶皇上坐下,抿唇笑道,“方才逗那鹦鹉玩儿,没想就被啄了一口,不过是个小口子,也不打紧,抹了药,几日的功夫也就好了。”
皇上轻佻的捏了云来的鼻尖一下,笑起来,“瞧你平日也是沉稳的,原来也这样淘气,若你喜欢,朕让内务府给你宫中送几只过去就是。”
云来诧异于皇上亲昵的动作,想着慧婉仪在旁,不禁俏脸上一红,话音也低了下来,“哪里就是喜欢呢,不过是看慧姐姐养着,有几分新奇罢了,臣妾又没有慧姐姐细腻的心思,怕是皇上给了臣妾,不过几日的功夫也要养的蔫了。”
皇上抓住云来的手轻轻握了握,看着云来的眼神也幽深了几分,半晌贴近了云来,几近耳语,“你今日用了什么香,这样的好闻?”
云来一惊,一看皇上眼神,后背立时便被汗濡湿了,这神情云来再清楚不过,也只有沉溺于温存时才会稍稍露出些许,皇上的自制力一向好,何时会有过这般举动,云来再联想到柳贵人宫中曾焚的香料,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没想到自己已这般小心了,还是着了道。
如今要说出口是不能了,当时为了去寻那药物,云来并未让二人跟着进到寝殿,若是云来说起是在柳贵人宫中沾染的香气,先不说能不能在柳贵人宫中搜到,便是谨清和玉韵二人为何没有沾染,便百口莫言,云来一想个通透,就更紧张了几分,心思急转的想着办法,还没有头绪,慧婉仪宫里的内侍便领着太医进了外堂。
云来腿一软,险些就要跌在地上,皇上急忙扶了一把,诧异道,“你今儿个是怎么了?怎生这样莽撞。”
云来有口难言,只觉层层冷汗顺着额角流下。
慧婉仪也发现了云来的不对劲儿,递了眼神询问,云来只露出个苦笑,不敢说半句话。
云来在皇上身边如坐针毡,太医细细瞧了两眼伤口,不过片刻功夫便脸色涨红,额角生汗。
皇上不由紧张,“淑嫔的伤口可是有什么不妥?”
太医一惊,忙的退两步跪下,云来见进来的是个眼生的太医便知此事定是瞒不下的,如今太医又这番动作,云来心里一凉,反倒镇定了些,只等着那太医开口。
果然太医擦了两把额上的冷汗,哆嗦着道,“起禀皇上,微臣不是有意殿前失仪,实在是……”太医有些畏惧的看了云来一眼,才将话补全,“实在是淑嫔娘娘身上的暖情香太过霸道!微臣这才……”
太医声音越发小了下去,头扣在地上,身子抖做一团。
云来不敢看皇上漆黑的脸色,忙也跪倒在地,慧嫔一脸震惊,看了看云来,眉角一跳,忙跪下去替云来求情,“皇上恕罪,淑妹妹向来贤德温婉,如何会做下这等腌脏事,定是有人嫁祸的。”
云来额头触在冰凉的地上,思绪急转,却也半分办法寻不得,那容贵妃果然了得,将所有事情一一都算了进去,就是云来为自己辩驳一句都做不到。
皇上锐利的眼神定定盯在云来身上,仿若针刺一般,半晌才徐徐开口,“朕原以为你虽是庶出,却也是良德之辈,这才赐你封号淑,既如此,这个淑字你也配不得。”说着甩袖起身,冷声道,“传朕旨意,罢除淑嫔赐号,降为贵人,没有朕的旨意,不得出容华宫半步。”
说罢又冷冷瞧了云来一眼,转身去了。
慧婉仪待皇上走了,忙起身搀了云来起来,泪珠子已然湍湍而下,“都是我的不是,这才连累了妹妹,原以为是我们抓了把柄,谁知是设了套只等着你钻呢!若不是我提议,哪里会有这样的罪受,都是我不好,害了妹妹。”
云来勉强打起精神,凄然道:“哪里就能怪得了姐姐,实在是容贵妃太过厉害,连你我都算计了进去,即便我不中招,还会有下一步,再说了,今日得宠明日失宠,我早就有了准备,也不在乎早一日还是晚一日了。”
云来透着开着的窗看了看宫中景色,淡淡道,“只怕这个时候,她们已然在庆贺了吧。”
慧婉仪握了握云来的手,咬牙道,“妹妹只管放心,我必会救妹妹出来,如今齐妃生辰在济,妹妹暂且躲一躲风头也好,索性我们同住一宫,也可互相照应,只可惜宋小仪,还没来得及让她搬出去。”
云来拍着慧婉仪的手安慰道,“姐姐既已准备妥当,也不差这一时,只让她再清闲两天。”
云来这一失宠,不过半日功夫便传遍了宫里,即便云来听不到,也知定是成了宫中笑柄,虽暖情香在宫中也不算稀奇物什,可到底只是私底下用,还没有谁被摆到台面上来,更何况云来又是庶出的身份,那些妃嫔嘴里的话有多难听,只看慧婉仪每日回来被气的脸色便也猜到个七八分。
如今不用去皇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