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来再去请安,也是半个月后了,眼见着就到了齐妃的生辰,宫里很是热闹,便是病了许久的的庄妃也难得露了面,众人一时笑语晏晏。
皇后看着也甚是高兴,抚掌笑道,“宫里难得这么热闹了,索性乘着齐妃生辰,好生置办置办。”
说着就去问容贵妃,“妹妹瞧着可好?往年就这么些妃嫔,当真是冷清,如今瞧着各个像花一般,便是看着也觉得心里舒坦。”
皇后兴致好,容贵妃也不好驳了面子,轻敲着葱段式的指甲,扬了声调道,“皇后娘娘高兴,自然什么都是好的,只是每年都是那些子歌舞,也无甚稀奇,总要想个新鲜法子出来才好。”
杨妃几个自然附声,倒是齐妃神色懒懒,慢条斯理的捋着腰间鸳鸯配的丝涤,“每年都在过生辰,除了又大了一岁,倒也没有什么,依臣妾看,不妨一碗长寿面了事,也不劳烦众位姐妹还要想辙子置办。”
容贵妃闻言轻哼了一声,凉凉道,“咱们在这儿想着主意,人家还不领情呢!说的是,一年一年,年纪越大,眼见着连白发都要有了,这生辰哪里还有开心的。”
齐妃年纪是不小了,入宫这么些个年头,即便保养得到,眼角也隐隐的有了些细纹,只是云来瞧着,却无伤大雅,若不细瞧,当真是看不出的。
若是换做旁人,只怕就要恼了,齐妃却连个眼神都欠奉,淡淡道,“若论年纪,双蕊还要称呼娘娘一声姐姐呢!”
容贵妃确实比齐妃要大上几个月,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却又到底忍了下来。
众人不免有些惊奇,云来却心里很是明白,如今慧婉仪正圣券正隆,宋小仪未破相前尚能分得一二,可如今已是大势已去,其余依附容贵妃的年轻妃嫔皆不得圣宠,容贵妃若是未有孕前依那脾性,必是要争上一争的,可如今为了孩子,便是不忍也要忍了,免得得罪了谁,到时失了孩子,才是要后悔的。
容贵妃不语,别的妃嫔自然不敢说话,倒是皇后多看了容贵妃两眼,奇道,“妹妹最近是怎么了?深居简出的,连衣裳都要多穿两件,莫不是得了什么病症,妹妹这样年轻,可要多爱惜些身子,一会儿就让姜太医去看看,也省的本宫老惦记着。”
容贵妃神色微微一僵,不过一瞬便恢复如常,“姐姐说笑了,臣妾哪里是有什么病症,不过是春日犯困,懒怠出门罢了。”
皇后微微点头,神色也放心了些,“那就好,如今宫里妹妹多,诸多事宜还要妹妹操劳。”
容贵妃扬起下巴,斜睨了慧婉仪一眼,方笑道,“姐姐安心休养便是,有慧婉仪从旁帮衬,必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众人又闲闲说了两语,待日上高头,才三三两两散去。
云来本是打算回宫同慧婉仪去看看宋小仪,谁知才出宁坤宫,便被容贵妃叫住了。
容贵妃坐在肩撵上,并不低头看二人,鬓边一支牡丹凤头步摇在日光下烨烨生辉,云来看的刺眼,忙转过头去行了礼,“容贵妃万福。”
容贵妃这才正眼瞧了瞧云来,似笑非笑道,“难怪妹妹能这么得宠爱,有这么副好皮相,还有谁是迷不去的?只是本宫有几分好奇,都说姨娘很有几分狐媚子手段,那妹妹是得自遗传呢!还是后天学的?”
说着不待云来答话,就半掩面吃吃笑起来。
云来神色一冷,复又低下头去,抿嘴笑道,“娘娘说笑了,什么狐媚子手段,臣妾听不懂,若是得皇上宠爱就是用了狐媚子手段,那昔日娘娘得宠,是不是也是呢?”
云来昔日二字咬的极重,容贵妃果然面色一变,宽袖一甩,冷冷道,“妹妹果然好伶俐的嘴,本宫只盼望妹妹能多得意几日,免得到时得了丽贵嫔的下场,本宫还要哭上几声。”
说罢冷冷哼了一声,一行人沿着永巷往锦德宫的方向去了。
蔡倚兰鼓着腮瞪了容贵妃一眼,气道,“容贵妃也太过分了,竟要咒姐姐。”
丽贵嫔昔日荣宠无人可与人之争锋,可到底被人算计失宠囚于林德院,此次又被人利用,落得个赐死的下场,容贵妃是提醒自己,当初的丽贵嫔尚是这种下场,又枉论自己?自己也不过是个五品的嫔罢了。
云来深深看一眼容贵妃远去的背影,唇角渐渐沁出笑来,“也是被她看在眼里,才要咒上一咒,再说了,她妹妹被我连累,她发一发脾气,也是正常。”
蔡倚兰仍嘟着嘴,不高兴道,“宋小仪得此下场,还不是学了她的跋扈?又如何怪得姐姐?再说了,此次事件也未必就是个意外,姐姐才委屈呢!”
慧婉仪在旁听的认真,闻言吓了一跳,忙就捂了蔡倚兰的口,“我的好妹妹,这种话可不能说出口,皇上都已定了案,若是被人听了学去,你可就要背上斐议圣上的罪名。”
蔡倚兰吓了一跳,吐了吐舌头,才又笑起来,“这宫里规矩真多,多亏了姐姐们照拂,不然还不知道要闯下多少祸端。”
说着又笑嘻嘻挽了慧婉仪的手,哪还有半点害怕的样子。
慧婉仪听了摇头失笑,“都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