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晃脑,却又语带双关的话语,说的坐在一旁角落抱着冰饮大杯喝的小石头满脸迷糊,抬头看了一眼被说了的年羹尧,见他虽面色平静,眼中却透出一抹凄苦,心中不由得暗暗一笑,也不多话,自顾自的继续吃喝他自己的去了。
一时间,这不大的雅间中再没了对话,屋中三人品茶、吃点心的声音,在窗外透进来的喧嚣中丝毫不显。
“去年时亮工也骑马走在这人流之中……”
沉默半晌,年羹尧终是没有忍住,眼睛注视着楼下街道上行进的队伍,幽幽的感叹了一句,转而诧异的问道:“邬先生,亮工心中有一疑惑之事,还望邬先生指教。席爵爷的事亮工不好多言,但为何那张廷玉……”
“你呀你,说话不说痛快了,非要让邬某费心思猜,可并非你近日标榜的武人特色啊~”邬思道哑然的调侃了一句,才笑着拆穿道:
“你不就是觉得那张廷玉平日里文章、学识,都比他临考时写的优秀,甚至超出甚多,又看他品性不似那临考失常的毛躁之人,才觉得他像是刻意压制发挥,为他只得了二甲十八名进士而疑惑么?
这有何难猜的?无他,唯藏锋而已。”
藏锋?
隐藏锋芒,不想露头是么?
“也对,前些日子京城中已有传言,说是张英大人的二公子张廷玉,品学兼优,能力出众,堪称席爵爷身后的小诸葛。”年羹尧静静的听着,略一思索,也就明白了过来。
但他这话依旧没有说透,堪称说一半留一半。
吃饱喝足的小石头直被这两人的机锋憋闷的难受,忍不住仰头望天,喘了一口长气,鼓足勇气站了起来,摸着脑壳闷闷的说道:
“年爷您别在意石头,石头也是有主子爷的命令在身,要护得二位周全。这样吧,您二位在这儿慢慢聊,石头不耐烦那窗外的吵闹,去外间歇歇,有事您招呼就成。”
“呵呵,石头,谁说你只是石头心眼儿的?邬某看你就很聪慧么~去吧,想吃什么自己点,今儿你年爷请客。”邬思道捻着胡子上下打量了打量小石头,调侃中透着赞赏的说。
看热闹看的正若有所思的年羹尧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道谢道的十分迅速的小石头给逗笑了,也不在意邬思道说的请客不请客的事儿,点了点头应了,还故作江湖豪爽状的叮嘱了一句:“随意就好,不用给年某省银子。”
“亮工,所谓‘小诸葛’之说,不过是有心人所传,你不必在意。那张廷玉邬某也有过几次交谈,以邬某看,他并非能做谋主之人,倒是个办实事的。
再说,席爵爷又何须别人为其出谋?”当雅间中只剩下邬思道和年羹尧后,邬思道脸上的笑容略淡,语调中透着安慰的解说着,最后,却也忍不住的露出一丝苦笑。
年羹尧对于邬思道看人的眼光还是很信服的,也相信他的论调,更能理解邬思道最后那抹苦笑的由来,但心中却不免还是不甘的很,没接话茬儿,目光凝视向了那游行队伍中第二位的背影。
队伍中的席清脸上带着公式化的微笑,坐在御马上身体保持不动,可他那藏在马蹄袖下手,却并未牵着马缰,而是正忙碌的做着幅度不大的手势。
没错,他在接受各种目光、欢呼、议论的同时,正忙着将这一切记录下来。
这可是他此生中毕业典礼的一部分,很有纪念意义嘞~
当然要好好记录下来啊~
即便距离颇远,场面也杂乱,年羹尧那复杂的目光,可是没有逃过法师之眼的记录,那目光中透着的极淡极淡的敌意,更是没逃过戒灵之之的监控。
席清虽然得到了之之的提醒,但说实在的,他还真的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