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仔细细的上下打量着胤俄,苏白羽感叹不已。
这才是个十二岁多的少年郎啊~
前世时不过才刚刚小学毕业的年纪,可现在呢?别看这小子心性依旧单纯,但经历却已经不少了,从南到北,大清的一小半地方都走过了吧?
这个年代的交通有多糟就不说了,只说这小子已经入过军营,当着差事,就……
就不得不说,老康使唤儿子还真是有够狠的!
“单子上的东西置备齐需要时间。”按下心思,苏白羽语调平缓温和,却悄然的施展开暗示魔法的问道:“牛牛,你真的确定,一定要去争这个第一么?”
胤俄听了这话心中不由一紧,就仿佛被一瓢冰水当头浇下,那凉意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的透进了心底,虽然汗毛都站立了起来,却并没有让他觉得不舒服,只是沁凉的将这几天来的燥气消了下去,摸着自己光溜溜的下巴沉吟半晌,才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脑门道:
“哎呀呀呀~真是混了头了!干啥跟别人比啊?!咱从来都只是跟自己比的嘛~错了,皇阿玛,姐,牛牛错了,牛牛浮躁了,牛牛认罚。”
“呵呵,好,知道错了就好。就罚你抄《尉缭子》和《孙子兵法》各百遍吧。”康熙欣慰的笑了,笑眯眯的丢出了绝对不轻的惩罚。
不顾胤俄的哀嚎,苏白羽坏心眼儿的落井下石道:“要用小篆写!”
顿时,一向最不喜欢那曲里拐弯的小篆的胤俄……欲哭无泪,彻底蔫儿了。
有胤俄在,康熙也不好明着问苏白羽进度如何,而苏白羽也的确没将‘御毒丸’制成,干脆就装起了糊涂来,如期收到康熙眼镖两枚。
“御毒丸啊御毒丸。常备药就代表容易做么?容易做的能有那么好的效果?才怪!”苏白羽望着康熙与胤俄的背影,暗自叨咕着转身钻进了自己的药房中。
正跟着新科状元郎往外走的席清哑然而笑,很是为苏白羽给自己偷懒找借口的本事无语,瞄了瞄前面那头插金花、志得意满的状元郎,暗自再次腹诽起康熙的恶趣味。
看不得宝贝闺女清闲,愣是给找了个做药玩儿的差事,这不是恶趣味么?
明明自己的文章更好些,却就是不给自己当状元,还能说不想让自己太出风头,省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可给个探花不好么?
为什么非要给个‘榜眼’呢?
榜眼,榜眼。还不就是‘绑眼’的意思?
绑住眼睛,最好别到处乱瞄呗~
老康这当老丈人、老泰山的,一定是这个意思。
是的,很肯定。
不只是苏白羽、席清当时一听就心中明了,就连宁寿宫中的仁宪皇太后和苏麻喇姑也清楚。几个人全都暗自好笑不已,明面儿上还不敢表露半点儿。
当然,苏白羽是心里暖洋洋、美滋滋的,仁宪皇太后和苏麻喇姑是感慨‘可怜天下父母心’,至于席清,则是哭笑不得了。
状元游街夸官。即便每三年都能看上一次,甚至还可能会有恩科不时添加,但却丝毫没有影响其热闹程度。
趁着新科三甲与众位新科进士们品尝宫宴之时。京城大街上已经是人头攒动,各个方向都有人正加快脚步,向着夸官路线集中而去。
“呼~亏得早早定下位置……邬爷,年爷,您二位楼上请。”小石头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撩起车帘,不卑不亢中透着恭敬的说道。
年羹尧当先跳下马车。朗然向着小石头一笑,转身亲手搀扶出了邬思道,邬思道抬手拍拍小石头的肩膀,笑呵呵的说:“你个憨实小子也长大了么~都能单独出来帮四爷办事了,不错。呵呵……”
“奴才这可是头一遭,若非跟着您和年爷,只怕四爷还不放心呢。您二位快楼上请吧,这儿人实在太多了。”被夸奖了的小石头脸颊一红,一边用他那厚实高壮的身体挡住侧面挤来的人群,一边催促道。
年羹尧即便依旧对太监心存鄙视,可也早不是刚到京城的光景了,他在吃了不止一次暗亏、听了不少传闻之后,也清楚了该如何对待太监这一特殊人群。
他更知道眼前这个看似憨厚的小石头,可是自己主子雍郡王胤禛的贴身太监,故而姿态放的很是平和,虽没再多说什么,但那挂在脸上的笑容却透着亲近,等邬思道先行一步,才跟着在这及第楼小伙计的引领下往门内走去。
“亮工啊,你不侍候座师身旁,也不去与同年会新朋,更不去准备你的武举,怎么会这么有兴致,陪着邬某这一残废之人,前来瞧热闹呢?”
当落座于舒适的雅间之中,品尝着从雍郡王府中带出来的贡茶,邬思道才捻着胡子,饶有趣味的问向对面的年羹尧道。
年羹尧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看着邬思道悠然一笑道:“邬先生早知亮工心思,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哈,若真个早知,邬某也不会问了。算了,你不愿说就不说。这看热闹本就是人的天性,承认了又如何呢?看不开啊看不开~”
邬思道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