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那油滑的张润远去到了那里,到底是会从此碌碌无为还是会延续延州的盛况,将京云县这京师痼疾之地整治好呢?
很值得期待啊~~
不过……这张润远也是好运道,不管是贬也好,什么都好,总之一句话,这家伙进了皇上的眼了!
这叫啥?这叫简在帝心!
哼!凭啥?!凭啥啊~
一时间各种复杂的羡慕嫉妒恨滕腾腾的冒了出来,等着看好戏的也不少,纠结的心思扰的多少人睡不着觉。
可又没人敢效仿,毕竟真的像张润远那家伙那么胆子大的绝对不多!
普天之下几乎所有的当官儿的都知道,当今这位康熙皇帝可绝对不是前明那些个昏庸无道的昏君,圣天子在位,老人家圣明烛照,精明着呢!
好吧,反正咱是没那胆子冒着杀头灭族的风险编什么‘祥瑞’故事的,就等着看张润远那个家伙能走到哪一步吧!
嗯嗯,同样值得期待的还有那个被放到了扬州府的庄先奇。
扬州府可是盐商的老窝儿了,花花世界温柔乡,真是不知道那个清名在外的庄先奇能闹出点儿什么事儿来呦~~
“四爷,您真的不打算将庄先奇或者张润远收入门下么?”
邬思道抬着眼皮审视着对面端坐之人的神色,仿佛不经意一般的问道,同时左手捻着自己的那几缕胡须,右手捻着一枚黑色的玉石棋子,啪的一声落到了棋盘上,清脆的玉石相碰之声惊起了窗台儿上的几只麻雀。
收入门下?
呵。
听着窗外扑簌簌的麻雀抖翅之声,胤禛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勾了勾,并没有回答自己这位心腹谋士的问话,看着棋盘上纵横交错的黑白棋子,他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略带戏谑轻蔑的复杂笑意,保养得益的右手用三根指头捻起一颗白玉棋子,轻轻的摆放在一处棋子密集区域的外围,嘴角的弧度加深,淡淡的说道:“先生,你输了。”
“……额,果然。”
邬思道刚刚一直在细细的观察着胤禛的神态,虽然因为对面的这位主子垂着头而没看到他的面部神情,却也发现了这位主子略微绷紧的肩背松弛了些许,可由于观察的太过用心,导致并没有发现自己根本就是下错了地方,闻言微微一愣,再细看棋盘才恍然大悟,哑然的轻笑了起来,摇了摇头,一副愿赌服输的模样,自顾自的站起身,拄着倚在榻边的拐杖,拖着腿的走到了旁边的琴几旁,一勾琴弦,弹奏了起来。
胤禛挪了挪靠着的硬质长方形靠枕,轻轻蹙了一下眉头,暗自为邬思道奇怪的坚持和品味腹诽了一下,耳中听着叮叮咚咚的琴声,转脸望向窗外婆娑的树影,端起茶杯慢慢品茶,默然不语。
一曲终了,很是专心投入弹奏的邬思道轻舒了一口气,一边摘下玳瑁制成的假指甲一边微微摇了摇头,有些自嘲的说:“心不静啊~弹不出韵味来。呵呵,原本是想能有幸听四爷高奏一曲的……”
心不静?
呵,语带双关啊~
是说太子这次做的事情有些过了么?
还是说他邬思道看出了自己在其中隐蔽诱导?
或者……
是在点醒自己这两日有些心神不宁?没有回答你的谏言不成?
对于这么明显的隐含意味,胤禛抿唇勾了勾嘴角,压下心中那丝隐隐的不舒服,轻笑道:“琴之一道不过是陶冶、消遣罢了,何必太过执着?依先生看,如今谁会接下延州和利州?”
“恐怕接任的人选还需要些时日才会出来,四爷,您既然已经打算好了不去碰这两府之地,那就全看吏部的考评如何了。不过这些日子以来圣上巡视河堤,轻装简从之余消息传递也很是不畅,不知道公主和席爵爷是否有信来?”邬思道微皱眉头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