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今天自己做过的事连起来思酌一番,凌厉忍不住心生一个令他自己都觉得背生寒凉的想法:难道自己的行踪早被谁监视了?
虽然宗门弟子每次行动都会配有一个接应人同行,但接应人多是行使照顾周全的职责,而此时凌厉隐约觉得,自己受到的这种监视似乎是存在着某种恶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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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看了一个时辰的书,莫叶终于把视线从那充斥着整页文字点线的绘册中收回,仰起头来扭了扭脖子。将书册放回书架中,她展开双臂做了一个扩展动作,然后就拾步出屋。
侧目看了一眼天边,太阳已经偏西了,以现在的时节来算,应该过不了一个时辰,天色就会暗下来,然而敞阔的宋宅今天仿佛静得太早了些,仆人们都不知猫哪儿去了。
莫叶却知道,大抵是一家之主的阮洛没有回来所致。偌大的家宅里却没有女眷,一应事务过于清闲,扫地擦桌浣洗浇花剪枝这些事情半天就差不多能够做完了,于是每天的下午都会有一段时间,所有仆人闲下手来,聚在了哪一处,嗑着瓜子聊些家常闲话,这几乎成了惯例。
宅子里有白桃管着,绝难有故意犯懒的仆人,而如果手头上的事务都做周全了,即便是仆役之身,也是有一些娱乐的资格的,这一点连阮洛都默许过,白桃当然不会说什么。
莫叶当然也不会在意这些细节,有时候宅子里安静一些,不论是对她白天看书还是晚上练功二周天,都是有益无害的,如果身后总有个尾巴缀着,她才要感觉头疼。
只是因为今天白天发生了两件怪事,所以她才会对这大宅子里的安静氛围少有的敏感了一次。
丫鬟小草到底在跟杨陈闹什么别扭?好像这别扭还有些严重了,那么她现在回来了没有呢?还有那两个阮洛的保镖,扯谎都对不上话头,两个人到底在遮掩紧张什么?阮洛还没回来,怕是真遇上什么大人物了,只希望他们之间的生意早些谈妥。
白天发生的事情虽然有些怪,但莫叶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只是对这两件事留了点印象罢了。生活中难免有小事端不断,若每每惊疑,这样的日子过得未免太辛劳了些。
出了书房,莫叶看见宅中那只被一众仆人以各种肉末鱼尾喂得肥胖的大花猫就卧在回廊扶栏上,远远一睹,仿佛就是自晾衣绳上被风不慎吹落的一团貂皮围领,见到有人走近,它才稍稍动了动头,似懒汉一般仰天张口打了个呵欠。
莫叶不禁动了一个念头,蹲身探手到回廊外,折了一根春天里猛生的长草叶,准备逗一逗那只懒猫。
哪里知道,那猫虽然看上去终日饱食,养出了懒惰样子,其实肢体的灵敏度并没有削弱多少,莫叶手里的长草只是轻轻在它微湿的鼻头刮了一下,它似乎颇为不悦,“喵呜——”低低叫了一声,溜下扶栏,朝不远处一间屋舍的墙角跑去了。
望着肥猫因为四肢有些胖而跑得有些扭起来的动作,虽然速度依然很快,但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有些滑稽。
莫叶独乐一笑,虽然逗猫计划落空,她却依然因这只猫开怀了胸臆,刚才读书良久积累在脑海里的压抑感也自然散去大半。
随手将草叶子丢出回廊外,莫叶束手于背,向这处独院外行去。也许是受了那猫敏捷窜逃的背影所影响,在脑海摆脱了那本绘册内容的压抑后,莫叶渐渐恢复了练习乾照经而自然养出的敏锐听觉,她这才发觉,其实宋宅的下午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安静,还是有人声的,只是有些朦胧听不仔细罢了。
——但这是凭莫叶的听力才有此获得,若是换了别人,恐怕连这隔了几道墙外的朦胧之声也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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