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了。”马安大声的回了一句,手中长鞭急甩出一道,然后他又说道:“刚刚过的石岭口,那么以我们现在的行进速度,万松岗应该还有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
林杉目光向车门外的远处扫了两眼,有些意味不明的感叹了一声:“真快啊!”他那语气里所包含的情绪,也不知道是在称赞马安赶车的速度,还是在惆怅于什么。
过了片刻,马车行驶到官道的一处转弯地段,速度就慢了下来。因为拉车的这匹老马对道路的基本特征已是熟悉无比,所以这时若速度上没有要求,它倒是自觉得很。马安只抖了一下缰绳,算是给那匹老马一点关键性提醒,接下来他赶车的态度也松懈了许多。
拐过这处弯路,马车的车速也降下许多,然而前方虽然又是一段直路,马安却没有立即再次催马急行,而是悠然抖着长鞭,半转过身朝马车中的林杉笑着说道:“一路上都见你一副悠然模样,怎么快到目的地了,反倒急起来了?”
“我是急,但我不是急于行程之事。”林杉的眼中快速滑过一丝尴尬神色,语气一顿后才又说道:“我这是人有三急之一急。”
……
人有三种急,是最不需要常规理由就能说服他人相信的,所以在马安得知林杉内急之后,他不但没有怀疑,而且很快就急林杉之所急的也急了起来,立即催马飞奔起来。
此时的官道两旁虽然植有一排高立的枫树,然而枫树之外的地方还是比较开阔的,所以嘛,要解决内急之需,还得首选万松岗。万松岗是名副其实的一片松树林,而官道直穿其中。在道边停下马车,人转身走入松林间,不需行出多远,就能没去身影。
所以此时当马安站在一蔟半人高的灌木面前,身体放松的开始解带掀衣时,他望着周遭的一片青绿,忽然心生感叹的说道:“刚才你若不提,我倒忘了我也很急,好在有这片松林,也不知道解了多少路人之急。”
林杉对此并未搭腔。而马安很快就听到了另外那边又传来轻微的衣袂之声,他便随口又道:“这么快就完事了,你也没那么急哪!”
这时林杉那边倒是有了回声。就听他语气淡然的说道:“方便的时候,你也能这么多话么?”
他的话音才落,走近的脚步声就清晰起来,马安的目中这时忽然闪过一丝警惕神情。
“没办法,睡觉衣不解带。方便时也是一手握紧枪矛一手提着裤腰带,这便是以前在军中养出的一种习惯。可能是以前过的那日子印象太深刻了,所以这几年来虽然生活安逸,但这种看来用处不大的本领却一直没丢呐!”
他说这话的语气依旧是如刚才那般轻松平静,然而在这段说话的时间里,他已是迅速的整好衣衫。扎紧了腰带,并在他的手刚刚离开腰间时,身形突然一矮的避过了预料之中的那记切在脖侧的劲风。
一单掌撑地以取助力。马安右脚脚尖重重点地,旋转出一个半圆后蹬起身子,他的身形就在调转了一个方向的同时,于一个起落之间跃到他刚才所站的那个位置的后方两步外。
双肩绷起,目光亦凝重起来的马安慢慢站起身。望着刚才站于他身后,此时则因为他的身形反转而站在他面前的林杉。他的目光在对方那收势才到一半的掌刀上一触即过,视线上移,他盯紧了林杉的双眼。
林杉的第一次突袭已宣告失败,而他的下一个要攻击的位置就藏在他的眼中,只是马安此时心里更憋愤的,是难以接受林杉向他发出突袭的时间段。
当马安正面对上林杉后,虽然他识出了林杉的举动,但他这时只是蓄好攻势,身形却未动。他望着也是一派蓄势待攻模样的林杉,嘴角忽然现出一丝不怎么愉快的笑意,缓缓开口道:“其实我早就预料得到,你肯定是准备在路上再‘照顾’我,只是没想到你挑了这个时间,真是让你在我心中大跌了身份啊!”
“为达目的还讲什么体面?我还有更跌份儿的想法,以后找时间再让你欣赏。”林杉说这话时脸上也露出了些许笑容。
他并没有谋害马安的意思,所以刚才他偷袭马安的招数虽然透着一股狠劲,但他的眼中并没有凶光。只是他没有料到应是成功率很高的那突起一击却落空了,所以他现在虽然在笑,但笑得并不如平时那般轻松。
“既然你早就猜到了我的意思,那你为何还装作不知的陪了我一路?其实你满可以早早的离开,然后像你说的那样暗自尾随。”林杉在说这话时,慢慢朝马安迈近一步。
看见林杉动了,马安那双牢牢扣在地上的脚也动了,只是他不是在后退,而是身形微斜,向林杉的身侧退了一步。如此一来,林杉若想再突发攻势,那么必然也需要转动身形,这样一来则会稍稍影响其速度。
林杉见状在迈出一步后就没有再继续前进,只是站定脚跟的侧转了一下身形,以使得自己保持正面朝向马安的姿势。
马安见林杉没有再动,他也站住了脚,然后弯了一下嘴角,语气则依旧是很平静的说道:“已经在你面前说出来过的想法,我怎敢照做?更何况这种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