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担的责任还是三人当中最重的,但他反而没有过来。
太医局名列九医之内的那几个御医,医技能力大致持平,若要说区别,主要在于擅长的领域略有偏移。譬如这几位医师都习得了银针刺穴之能,但要说真正的精专者,也就一位祖上五代都专研人体经络穴眼诀窍的华医师。而若要再论草本入药论大成者,华医师又绝难比的过那位将“猴蒲草”加入金疮药的陈姓御医。
在金疮药中加入“猴蒲草”的手法,曾挽救过许许多多上阵兵卒的生命。“猴蒲草”的确有加速外伤愈合的优秀效用,而外伤愈合的速度越快一分,就越能多避开一分伤势恶化的危险。
至于这种药草的那点致使人体发热的不良作用,战场兵卒哪有那么多的考虑,体质强韧的兵卒都可以直接忽略这一点不适了。
昨夜被请到华阳宫来的那位御医说的那番话,其实也不能全算是在为陈御医说情,使用“猴蒲草”的安全程度。的确已经等于间接用上千兵卒的身体试验过了,也并未出过什么问题。至于用在二皇子身上怎么就偏偏出问题了,这问题的根源应该不在药身上,而在于陈御医的疏失。
昨天傍晚他本该考虑到的。这位皇子体质过于虚弱,稍微对身体刺激大一些的药物,都要慎于使用。他疏失了这一点,除了因为他当时注意力大部分放在了皇帝身上,还因为他已经许久没有考虑过“猴蒲草”的那一丁点儿风险作用。
对于药理。每一项作用都有它存在的考虑,不能因为人的遗忘而否认其存在的定律。而为了这一点点几可忽略掉的药理,陈御医恐怕难避罪责。
但恐怕只有二皇子自己心里清楚,他的伤病一夜变重,真正原因是什么。
……
代师行走、送完所有的请帖,时间已似恍然间就过去了三日。好在莫叶平时勤于锻炼,体力和脚力都不弱于一个青壮年,三天过去,除了觉得时间仿佛过得快了些,以及一下子集中的见识了太多陌生脸孔。脑子有点堵,倒也未有别的不适。
只是帖子的事一了,陈酒这边就开始督促她学习调香了。
才过了半日,莫叶就忍不住暗地里嘶哑咧嘴,烦的不行。可又怕师娘拿出她那招杀手锏,只能隐忍着,宽慰自己,还好只用学三种制香之法,该虚心知足了。
午饭过后,便到了每日例行午休时间。然而莫叶一想到下午又要接触那些香料,就一身鸡皮疙瘩,无法睡下。闭着眼强行养神,过了没一会儿。一个仆人的声音传了进来,莫叶运起《乾照经》里的心法,侧耳倾听,下一刻就闪身出了屋。
“小姐,你……”
两个站在院中正在说话的仆人看见莫叶霍然出现在背后,惊得眼睛睁了睁。
莫叶也才发现。院中说话的一个是林宅看门的家仆,一个则有些面生。还好莫叶记得他的衣着,略一琢磨便道:“这不是张小五吗?你不在奇宝斋守店,来这里做什么?是否店中有事?”
张小五是奇宝斋的伙计,但莫叶虽然是奇宝斋的正东家,张小五见着莫叶的次数,却是一个巴掌就能数得清。此时张小五正要自报姓名,却被东家老板先一步认清身份,没想到自己在这个神秘老板心里还有一席位置,这让张小五暗暗有些心喜的同时,又不禁有些生出敬畏之情。
“小的见过东家。”张小五躬了躬身,接着禀道:“确实是店中来了事儿,逸小爷唤小的请东家过去一趟。”
莫叶摩挲着衣袖一角,很是随意地道:“有事你也不急?还在这儿闲聊。”
旁边那位林家仆人这时就出声帮衬了句:“是小的告诉了这位小哥,小姐这会儿在午觉,没敢叨扰。”
莫叶有些摸不着石乙的盘算了。若说不急,午饭时间刚过就派人来喊,若说急吧,最该着急的应该是带话的人,可这张小五脸上却丝毫未显露。但转念一想,管他什么事,有石乙坐镇就严重不了,倒是自己下午如果还继续学一下午的调香之法,头痛症恐怕要严重了。
思及于此,莫叶长舒一口气,暗道真乃及时雨。
留了话给仆人,莫叶就随张小五来到奇宝斋。刚迈过大门门槛,莫叶就看见石乙坐在主厅一侧,似乎也正等着她。
“你在等我?”莫叶转身走了过去,倚桌在石乙对面坐下,“你真不是有急事找我?”
“不疾不徐,乃大贾本色。”石乙装着老夫子的模样悠悠感慨,但很快又卸掉那副身架子,回到莫叶熟悉的那个石乙的样子,缓言道:“你这一家孤店,对我而言能有什么急事。但我也不准备跟你卖关子,叫你过来,就是要你查账。”
“查账?”莫叶目露疑惑。
石乙不等她继续开口问,紧接着就解释道:“我知道你请了一个高人帮你清理账目,也是可信之人,但你也不能疏懒得大半个月了都不来看看店中账目吧?”
其实莫叶并不是完全不关心奇宝斋中的账目,那位能力和责任心双高的老先生,每隔几天都会来林宅向她报账。但也正是因此,今天石乙语气里有些怪责意味的问莫叶为何疏于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