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着走的姿势,回到了他刚迈出两步的统领府书房门框,但目光还一直还盯向这边。
看到这一幕,莫叶才知道,伍书虽然一直遵照他上司的命令,留在屋内,但他也一直没有放松过对这边的关注。
莫叶的心绪顿时浮动起来,但她很快又冷静下心神。
直到此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是多么莽撞无礼,也让她再一次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早在三年前她就认真思考过。并努力的在学会克制,然而今天面对陌生高手的“侵犯”,她还是暴露出了在她精神世界里存在的某种劣性。
而在今天,当她再一次意识到这种精神暴动的劣处时,被她无理冒犯的人明明已经完全掌控了她的一切,这会儿却又轻缓地将她放回了地面。
脚底挨着了踏实的地面,莫叶竟还有些不适应。微微趔趄了一下。这主要是因为致使她刚才情绪有些失控的那丝心神劣性已经退去了。精神恢复正常的她已经意识到许多问题,心情不免又忐忑起来,顿失刚才那种一往无前的锐气。
松开了莫叶以后。厉盖又自行退后了一步,给他与莫叶之间留了一截距离。
待完全掌控了局面,他其实也已明白过来,眼前这女孩刚才发狂了一样的原因是什么。
这三年来。他其实并未松移过对她近乎监视一样的观察。不过,他的这种监视观察并无恶意。只是他自己掌握不了别的照顾方式,才只能如此。
尽管眼前这位功高位重的前辈,在她无理冒犯之后,也并未朝她显露什么严厉神色。可莫叶在落稳脚跟时,仍有些惧怕与他对视。
这是她在心虚,为了她刚才犯的错误。
——尽管她在犯错之时。也已感觉到自己其实是有些不受控制的。
“没想到你已经有这么大的力气了。”厉盖扫了莫叶一眼,然后轻轻甩了甩刚才差点被莫叶拧成麻花的那条膀子。“一不留神,一条膀子差点连着肩膀被你揭了呢。”
这话从他口中说出,自然是含着玩笑意味的。
真要是折了他的肩膀,这份功力绝非三年就可以练就,并且如果让他遇到如此大的阻力,他可不会像刚才那样,摆出束手待俘的架势,之后轻描淡写地化去莫叶全力一击。
如果是两位高手对上,即便结果还是厉盖取胜,过程也不可能是这么轻巧。
此时莫叶已经平顺心绪,恢复理智,自然知道厉盖的话里有逗她玩的意思,仿佛一个大人被一个才学会走路没多久的稚儿踢了一脚,大人感受到些微疼痛,却还反过来夸赞一句:“唷,涨力气了呵!”
莫叶当然不会受夸,但她心里也丝毫生不起被小瞧了的情绪,先是脸色一窘,旋即朝厉盖深深躬身:“厉伯父,对不起。”
厉盖没有再继续他那装模作样的吃痛动作,对于莫叶的道歉,微微一笑表示接纳和宽容。
事实上,他肢体内里的韧性,早已被锻炼得无比强悍。刚才莫叶给他带来的那点小挫折,若搁在寻常人身上,可能一条胳膊真要疼上几天,但对他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
早在十多年前,当今皇帝还是一位戍边将军,他在将军帐中做侍卫时,就把体格锤炼得扎实如铸。近十年来因为再未参与战事,他虽然也未因此就松懈练功,但对体格锤炼的方向悄然变了,开始钻研韧体之功。
若他想那么做,他的身体柔韧程度,可以如猫尾、似水蛇。不说莫叶刚才想把他的手臂拧成麻花,就是将他的两只手束到背后打个结,待松开时也能立即恢复如常。
感觉到眼前这位前辈好像也没
怎么生气,莫叶心下稍微舒了口气,这才抬起眼眸看向他,就见他也正看过来,她还是禁不住目色瑟缩了一下。
厉盖看着她这个样子,却忽然叹了口气,缓言道:“你已经许久没有显露今天这个样子了,你今天是怎么了?”
莫叶闻言一怔,隐约感觉到了,眼前这位她今天才算正式见面的前辈,似乎对她的一切都掌握得很清楚,包括她那已经刻意隐藏了许久的暴劣心性。
不等她迟疑了一会儿后开口回答,她就听他又说道:“希望你不要太过意外,其实在你居住于京都的三年时间里,你的一举一动,都受我的掌握。”
莫叶注视着厉盖,双眸渐渐睁大。
或许是内心太过震惊,表面上她一个字也未吐露,但她的脸孔神情变化,已然吐露了她的心绪。
被人监视的滋味,可并不好受,而且一旦想到这种监视居然长达三年之久,心底的那丝寒凉,渐渐就有些止不住地延伸拉长。
其实厉盖本可以不必把话说得这么直白,他每天需要为那么多的事务耗费心力,若还要同时兼顾莫叶这边,除了派人监视,还能怎么做?即便不说他的方式,只说世间最亲密牢固的照顾方式,父母照顾孩子,从某一个角度来讲,其实也正是一种监视。
厉盖掌握莫叶的一切活动,但从未动过干扰她、以及触犯她个人隐私的行为。为了将她保护得周全,他必须往她身边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