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这才回过头来看向岑迟,深吸一口气后说道:“这事儿本也是一边做一边学的,既然是为了防范别人的窃入,这类机关术不会有书籍明着写出来让人学会。因而,常山王的墓穴里那些机关,即便是被前辈破坏掉了,能学的阵法,表面上能记得的,我和汪佑民倒是都认真记过。只是手抄本没有带在身上,凭脑子里装的,我二人只能保证记得七、八成的样子,这样可行?”
“能记住七成就已经厉害了。”岑迟点点头,又道:“其实正如汪兄弟所言,我并不是要让你们冒险,只是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如果没有这点常识底子,可能就要困难许多。马鞍下挂着的麻袋里装的是铁锹和铁镐,我们这就开始吧。”
如岑迟所言,几人分别取下马鞍两边挂着的六个袋子,拿出袋子里装的挖凿工具。
岑迟也取下自己骑乘的这匹马皮鞍下挂着的袋子,这袋子明显小了很多,里面装的却不是工具,竟是几个水漏,一把匕首,两盏油灯和一个布包袱。
水漏的形状,其实与沙漏差不多。然而沙漏的造价不菲,且容易破碎,一般用于精细计时以及装饰摆设,像他们现在这样活动于野外,还是水漏计时靠谱些。水漏也有其缺点,就说岑迟手里拿的这种简单水漏,虽然容易携带。但也容易偏离时间。不过,他们这趟出来大约只要一个晚上,偏也偏不了多远。
岑迟把一个水漏交给莫叶,叮嘱道:“接下来,那边的事儿要我仔细照看,时间就由你看着。直到我回来,你回报翻转次数即可。”
莫叶注视着手里的水漏。大约估摸一下。翻转一次是一刻时辰。
而水漏计时,亦如沙漏那样,过程中需要静止。
莫叶抬眼看向岑迟。认真点点头。
岑迟掀了包袱到肩上,带着其余五人走到沙丘跟前,然后他握着匕首在沙丘表面钻了一个小孔洞,朝里面刺了几下。便转眼朝身边的人说道:“表面这层松土,用铁锹刨开。”
身旁五人很快动手。剥皮似的,三下五除二削掉了一块约有三尺深的土层。正如岑迟刚才所说,这的确是一层松土,尽管它的表面已经覆盖了一层薄薄的草根。看起来似乎与平常地面一样,但它的内里竟没什么石块,五个壮年汉子挥动着坚硬铁锹。很轻松就铲光了。
在多年混盗墓行当的汪佑民和江砥面前,这样的土层。更加说明这里面确实埋藏着什么。
松土刨干净了,里面露出的却是一道砖墙!
浑然一体,却没有砖与砖之间接砌显出的间隙!
汪佑民和江砥看见这一幕,竟禁不住下意识地后退了数步。他们两个盗墓的本事不大,但关于这行的一些奇闻怪相却是听说了不少,再加上之前岑迟对他们说的那番话,使他们不自觉地就将这面砖墙当成了“蛛门大阵”中的一部分。
“蛛门大阵”属于连环阵的一种,就如蜘蛛结网,牵一丝而动全身。
除此以外,作为在墓葬中用得较为频繁的一种机关,既然是为死人服务的,那便对活着的入侵者含着满满的恶意。大多数蛛门在触发机关后,都会吐出安装在门上的箭矢,恰好吻合了蜘蛛吐丝的景象,箭矢上当然是淬du的。反正墓主人已经归西了,就算因为这恶毒的机关害人丧命,那也已无法追究责任。墓主人死后最在意的还是自己陪葬的东西完整,自然要尽一切智慧阻挡别人进犯的步伐。
三个山匪出身的汉子对此则不甚明了,看着汪、江二人后退,他们疑惑了片刻,这才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也跟着后退数步。
隔了十数步外,正在另一个角度以匕首凿穴的岑迟注意到这边情况有异,便移步过来。朝那面看似砌得严谨一体的砖墙仔细观察片刻,岑迟就伸手到肩头那包袱里,摸出一块白色的条状物,在那砖墙上画了起来。
看样子根本没有发生什么异状。
后头众人看见这一幕,犹豫了一会儿后,就也凑近过来。
待他们走近,就见岑迟是在那面墙上画格子。白色的条状物画出的线条也是白色的,就算附近没有点亮烛火,在淡淡的月光映照下,那线条也比较的显眼。
先画出一个大方格,再在中间加两横两竖,变成九小格,最后在这九小格上写了个数,然后岑迟站直起身,垂手看着这九格,沉吟起来。
身后五人见他沉思的样子,虽然各自心里很是不解这一幕,倒也都识趣的选择沉默,无一人出声打搅。
沉默思索了一会儿后,不知是遵循着什么样的一种规律,岑迟选中了第二排第三格。他捋袖擦掉那格里的数字,然后又填了几道划线,将这一小格也分做九格,这算是九中之九了。最后,他亦是选中的这小九格中的第二排第三格,没有添数字,而是将这巴掌大的小格涂成白色。
他这才转过脸来,看着身后一直在静静旁观的五人,吩咐道:“用铁镐尖锐的那端,把这块凿开。”
刘八斤等这三个出身山寨的汉子闻声立即迎了上去,他们正要举起铁镐开凿,却在这时听背后两个没有动作的人喊了一声:“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