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诧异的是这坟头的大小,已经赶超了宋宅的大小,又是掘造于地下。可见其工程之庞大。
继而心中又有一个念头冒出,思及这庞然工程是出自师父的构划。莫叶又禁不住有些激动兴奋,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靠近参详一番。
若是按照这几天岑迟悄然来找她商议的情形来看,越是接近这沙丘、最好是能够进去,便越接近某个真相!
然而这种亢奋情绪并未在她内心燃烧太久。便渐趋沉寂,因为她敏锐的视力很快发现,眼前这片沙丘实在修得太齐整了。似乎根本无门可入!
……
他们这四人心中各有思量,站在这大坟头面前。并无多少别样情绪,想到的问题大致是一样的,那就是在哪摸门,怎么进去。
落后他们数步的那三个山寨弟兄,此刻却是有些心底打寒颤了。活着的人多少会对死去的人心存一丝敬畏,这寂静的荒郊,只有一阵阵的风吹着地表半枯的杂草发出的“嘶嘶”声,再陪衬着这么大一座坟头,便不禁让人感觉有种寒风摸脖子的感觉。
成年人是不会惧怕小虫子的,但如果这虫子堆积成千万数,那就是另一种场景了。同理,这三个山匪出身的糙汉,平时也不是没做过拦路打劫挥刀砍人的事儿,各自手上都拿捏过人命,原本对于野坟诈尸这种事物,谈不上有多惧怕。但是,当这野坟达到一定规模,这事儿便有些难用常理推敲了。
同乘一匹马的二娃子和姚甲扭着脖子看了对方一眼,然后一齐“嘶嘶”吸了口凉气。
他们几乎一齐感到了恐惧。
盯着眼前这座面积庞大的扁圆沙丘看了片刻,又有那两个盗墓贼出声提醒,他们俩人已然明白这庞然大物是个什么东西。一时之间,在他二人眼中看来,这平静契在大地上的扁圆沙丘,仿佛一只盘起四足正在沉睡的怪物,一旦它醒来,伪装成门形的大嘴张开,他们一步踏入就再无法退出来了!
又或者不需要他们自己往里走,自然有一群面目狰狞的青皮僵尸大军从里头踏着轰隆隆的步伐走出来,就像那南昭左路军操练时的阵仗,风一般的袭来,瞬间将他们这渺小的七人组撕成碎片,最后一片不留碾成粉末。
总之死人的力量一定会比活人大些,这个坟这么大,死在里头的人怕也不少,就更厉害了。
刘八斤单骑一人,仍然在七人组最后头殿后的位置,他看了看坐在马背上微微缩着肩、眼中流露出惧意的二娃子和姚甲,又看了一眼那两个丝毫不畏惧、反而两眼焕发异彩的盗墓贼,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最前头那匹马上正在思索着什么的两人身上,然后他也陷入了某种疑惑。
刘八斤的疑惑毫无头绪可言,他甚至不知道为了什么而思考,只是有些直蠢的模仿了某种氛围。
七人就这么在庞然大坟面前静静矗立着,在淡薄的月光下,这场景要多古怪有多古怪,只可惜此时没有另一拨人旁观,当事人自己也无从感受罢了。
过了片刻后,岑迟率先跳下马背,向沙丘大坟靠近。
莫叶随即也跃下马背,牵马跟随,后头五人陆续效仿,下马步行。
走到面临沙丘大坟极近的位置,因为距离影响视线范围,众人已经无法看到沙丘的扁圆全貌,但却能更清晰的体会到这沙丘的高度。若这沙丘是人为造就,那它也只不过修到了寻常人肩膀位置,但真的找不到一丝可进去的缝隙,宛如天成。
岑迟打量着眼前修缮整齐的沙丘表面,缓慢说道:“如果不是我们事先掌握了地图。又是在夜里过来,否则在大白天光线充足时,跃马驰过,可能根本不会注意到这片地方的异样,不过以为是地面原本如此罢了。”
莫叶想了想后问道:“师叔,既然你冒了不小的风险,擅自带人找到这里。定然是事先就已有所发现了吧?”
“也不知道准不准啊……”岑迟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他就转过脸对那两个盗墓的说道:“听说你们二位刨过前朝好几位藩王的墓地?”
“呃……”盗墓贼出身的汪佑民先是干笑了两声,然后才慢悠悠地道:“先生,您不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嘛。我们好歹是靠技术吃饭,就是为了把陪葬的宝贝捞点出来,绝对不会动墓主人的遗骸,这谈不上是刨坟吧?怎么说我俩干这行多年。也是讲些道义的。”
不管怎样,刨开别人的地冢总是不厚道的事情。哪怕只是钻了一个小孔进出一下,也很可能破坏了墓地的风水。有些王公贵族的地冢经过高手的布置,虽说并不可能做到起死回生的效用,但却有的墓葬成功的将墓主人的遗骸容颜长久的保持下来。可是这样的风水布置。但凡有一丝的泄露,则墓主人的遗骸在短时间内加速腐化,能烂到连骨头渣都不剩。
想必这两个盗墓的伙计。刚刚出道那会儿,仗着胆子大。这样破坏性的事情恐怕没少做。
不过此时岑迟却不想与他们研究这个,他只是想再一次确定,这两个盗墓贼的能耐到了何种地步。如果这两个家伙能力不够,待会儿有些冒险的尝试便要慎重施行了。
岑迟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