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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4 破绽(1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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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此事,虽然方无这个北篱学派偏门弟子领受了萧旷之托,愿意一路协助岑迟,但实际上他大约还是保持着中立姿态。他既不因自己的师承与北篱学派存在渊源而帮岑迟对付高潜,也没有因为丞相府赠了他几年的酒肉之恩,就帮身份为相府十家将之首的高潜去更深层地监视岑迟。

方无只是一心求道,道心淡薄,有意避开一切袭扰心境的杂念。

但从岑迟的视角看待此事,方无谁也不帮,实际上对他还是存在着颇多的益处。方无虽然不愿做伤害高潜的事,可是除此一条之外,在其它方面,他对岑迟都是能帮即帮。

岑迟无法想象,倘若方无也成了相府的耳目,他的所有行动才是真正被架空了。

然而时至今日,因为偶遇一个熟悉的脸孔,岑迟心里被搁置了一段时间的某个念头又被提调起来。与此同时,对于目前他与高潜的这种互相防备但还算平衡的关系,他也已不想再继续维系下去。

方无不太想点破岑迟心里的那点想法,岑迟一时也还有些犹豫,是不是到时候将他存念已久的那个想法摊开来说了。

两人就么静静对坐了许久,直到忽然有一小股卷地风袭至茶棚,地上干枯的草叶渣沫搅合着沙灰飞向天空,继而又倾泻落下,岑迟望着那风沙眯了眯眼,方无则是下意识把搁在面前桌上的茶盏倒扣下来。

半盏茶溢了半边桌面,一泓茶汤溢出了桌沿,滴滴答答落下。

方无扶着茶盏的手微滞,岑迟半眯着的眼慢慢完全睁开。

“老道,是不是又准备朝天地感慨一番?”

“你想说什么?”

岑迟与方无几乎是同时开口。分别问了对方一个问题。这是两个动机不同、但又差不多都是对方预料之中的问题。

两个人互视对方,又一齐沉默下来。

若在往常,看着四野忽然席卷起来的漫天沙尘,刮掠推耸着平地孤立的这一座小茶棚,方无确实容易因眼前所见而凝聚精神以求有所领悟。用他这样修道之人的理想念头来讲,水是坤地命脉,风是天乾呼吸。若能多感悟其中一丝缕。与天地寿元规律就又近了一步。

但在此时,方无没有像岑迟说的那样去感悟什么。

他只是像寻常人那样,在脑海里动了几个念头。然后开口慢慢说道:“你做决定了?”

在刚才他听到岑迟的话里提及“命格”二字时,他便大致能够猜出,岑迟心里那个决定的内容是什么。

这个念头早就装在岑迟心里了,方无也早有体会。此时方无只是还不确定岑迟是否定下意念。没有定下的虚念,他是不会给出明言选择的。包括放弃的选择。

岑迟不答反问:“你会帮我吗?”这才是他最想说、以及迫切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方无亦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同样反问了一句:“你怎么不设想,我可能会选择帮别的人?”

在这四周一片银灰沙砾、人烟稀少的陌生荒僻之地,如果还有什么人会令方无起意相帮。这个人却不是岑迟,那就只可能是他们的另一个同伴高潜了。

这应该是对岑迟的计划极为不利的事情,事况若真演变成这样的局面。也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结果。

然而对于方无这颇有危耸意味的反问,岑迟面不改色。并未思索什么,只立即以一种缓慢语调说道:“你即便不帮我,总也不会负了与另一个人的信约。”

方无忽然笑了起来,轻声说道:“如果我依然如以往那样,谁也不帮,你觉得你能有胜算么?”

岑迟再次以反问的方式回应方无:“你以访道求仙为业,那你是信天意还是信我一人之言?”

如果此时还有第三个人坐在桌边,一定会被这两人你来我往只问不答的交谈搅懵了神经。

但此时处于这种状态里交谈的两人在精神思维上却是异常清醒,因为他们话里的决定与选择,涉及面都不只是闲聊中的一件小事。

“有时你的想法很疯狂,所以我信天意多一些……”略微沉思过后,方无开口又是反问:“听你话里的意思,似乎你有办法使天意摆在眼前让我选择?”

岑迟抬了抬肩膀,脸上显现出一种意味难明的表情,终于不再是以问抵问,徐徐说道:“你当然应该知道,北篱学派主张之一就是不玩这套虚的。不过,因为你的信奉,而现在摆在我面前的一件事,必须问得你的主意,所以我也就信一回吧。”

方无没有说话,但他清濯的眼瞳里明显闪现一抹新奇神情。

他虽然是与北篱学派间隔了几代的偏门弟子,但对这个具有传承祖派意义的学派,了解得还是要比寻常人仔细得多。北篱学派主系弟子异常单薄,世人能见着都是极难的事,而能让一个北篱弟子改变对学派要义原则的坚持,哪怕只是一次,这也是很叫人感觉意外的事情。

接下来,他就看见岑迟唤沏茶伙计,重新取了三只茶盏,沏好三盏热茶。之前用过的三只茶盏则被收走,洒在桌上的茶汤也被擦干,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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