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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0 年关(1 / 6)

“此事不能多言。”吴择垂下‘摸’须的手,想了想后又道:“老‘药’师说过的情况,正逐步在应验,虽然叫人心忧,但我们也无可奈何。明天你们一起走了,前行一路你得更加谨慎了。”

江‘潮’的心情有些沉重,依然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吴择垂眼思索了片刻,然后他伸手往怀里掏了掏,扯出一个布囊。看这布囊缝制的款式,口子那里有一道长长的带子,重缝了数层,结实但也有些僵硬。这外表朴素,边角有些微破损的布囊,实际被吴择当成宝石坠子挂在脖子上,藏在衣服里侧,看来颇为珍贵。

吴择从布囊里抠出一只小瓶子,‘交’到江‘潮’手里,然后说道:“这是血鸩,用毒物炼制的高凝血‘药’。本来我不打算拿出这样东西的,但不知道今后又会发生什么事,想了想还是给你吧。记得,这只能是在保命的时候用,像今天这种情况,则不必动用。”

鸩毒是入口封喉的毒物,那么血鸩又算是毒是‘药’?

江‘潮’略微犹豫了一下,知道吴择也是好意,终于伸手接过那小瓶子,指尖却忍不住轻微颤抖,他迟疑着问道:“若使用此‘药’,会有什么害处?”

“毒呗。”吴择感慨一声,“服食一粒,即刻叫全身血行麻痹,正如饮鸩止渴的结果。不过,要放干一个人的血,大约只要一刻时,气血耗尽则回天乏术,但如果以中毒作为代价来止血,事后用‘药’吊着命,总能多捱一两天,就多一两天的解救机会,如这般计算。这‘药’还是益大于弊的。”

江‘潮’双眼微睁,又问道:“那么谁能解此毒?老‘药’师?”

“也许是这样吧。”吴择轻声说道,“这‘药’其实是他给我的。他当时似乎有些不太情愿的样子,不知是因为这‘药’太珍贵,还是他有什么不忍之处。”

站在一旁一直未‘插’言的陈酒此时终于忍不住说道:“这么厉害的‘药’,老‘药’师怎么也敢……”

话只说到一半,她就有些说不下去了。

‘药’师廖世用‘药’虽然一惯重手,但纵观他这些年的作为。并无一次错过。如果否认这位用‘药’鬼才的手法。早在三年前林杉就得没命。

江‘潮’沉‘吟’了片刻后又道:“既是如此,用与不用似乎没什么区别了,除非老‘药’师能与林大人如影相随。但这怎么可能呢。老‘药’师是那么游散惯了的‘性’子。”

吴择叹了口气,说道:“这可能也正是老‘药’师不愿亲自将这瓶‘药’‘交’给你们的原因,他担心说出这‘药’的用法,你们会扣留了他。”

‘药’师廖世回‘药’谷的原因,事关严家纠缠四代的家族怪病,故而此事被掩得极严。不巧在场这三人里头,另两人都知道。唯有吴择还被瞒着。

但话说回来,吴择的确没有知道此事的必要。

陈酒和江‘潮’则因为知道严家怪病的事,所以也就原谅了廖世为了尽快脱身而耍的一点小心机。严行之的病的确拖不得了,林杉这边,如果平常多注意些,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

廖世留下的这瓶血鸩。或许根本不可能会派上用场。

院中三人一阵沉默。就在这时,屋内传来林杉的唤声:

“江‘潮’。进来。”

此时外头天光正耀,若在平时,可能处在食毕午饭以后,人正处于慵懒状态里的那一个时辰,但毕竟不等于是深夜恰适休眠的那段时间。打了个盹,听见外面稀稀落落的对话声,窝坐在躺椅里的林杉自然就醒了。

从躺椅上坐直起身,林杉望着刚刚进屋的江‘潮’,说道:“那两个流寇审了么?”

江‘潮’微微躬身回禀道:“正在审,山良审那喽啰,司笈审那流寇头子,分开在两处。”

林杉满意的点点头,又道:“要快些,能今天解决此事最好。如果审不出来,也不能耽误我们的事,便只能杀了那两个流寇了结,所以不妨用点重刑。”

“是,属下这就去传话。”江‘潮’应声,侧目看了陈酒一眼,然后拱手离开。

吴择也意识到屋里存在的某个问题,只道了句“去后厨熬‘药’”,识趣的紧随江‘潮’后脚跟也走了。

这下,屋子里又只剩下两个人了。

刚才还在挤兑情绪的两个人。

十多年来,离离合合,断断续续,道不清情的两个人。

陈酒微低着头,绞着衣袖,只看了林杉几眼,压抑着嗓音说了句:“我去给你煮碗补汤。”紧接着也准备离开。

“酒儿。”林杉没有迟疑地叫住她,“我现在没有胃口进食,你陪我说说话可好?”

陈酒心中某处动了动,表面上则依然平静,只淡淡说了句:“说什么?”

林杉没有回答,只是忽然叹了一口气,道:“看来你是厌弃我了。”

这话说罢,他放松双肩,又窝坐回靠椅内。也许是没有注意好姿势,肩膀伤处撞在椅靠上重了些,扯得他微微蹙眉,但很快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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