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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9) 明与暗(1 / 6)

五里路程若用步行,得耗去至少一炷香时间,但在狂奔马蹄下,几乎如风呼啸即至。

方无忽然看见前方出现出现一个有点熟悉的背影,定睛细看,果然正是那个背着一捆柴禾的破衣老叟。他心下忽生恍然意念,侧目向身后看去,就见岑迟拎着缰绳也已赶上来,却没再像之前那样狂挥马鞭。

两骑渐渐慢了下来,耳畔呼啸风声停歇,方无看着岑迟,脸上浮现笑容,缓言说道:“原来……”话说到一半,他对自己刚才掩在心里的那番揣测渐生愧疚,接下来的半句话不知以何为继。

岑迟则是淡然一笑,说道:“老道,你的心肠未免太仁善了。我虽然不同你向道之心,但也了解一些。道之求索,何其漫长,以凡人之寿元,求一个机缘领悟,怎么确定机缘什么时候还能遇到?世间最无情的,就是岁月的剥削。修道之人清心寡念其实是无情之形式,‘花’开叶落、生老病死,皆不以动念,这才借以感悟天道轮回。”

方无眼中一亮,含笑说道:“若不是你还属于北篱学派主系弟子,我定要想办法把你掘到我的‘门’下。”

“即便我不是北篱主系弟子,你的这个想法也难有可能实现。”岑迟轻轻笑了笑,“我也只是说说,说易做难啊!我可不想像你这样修成老神棍……可能我也想过逍遥自在的日子,但不是以你信仰的这种方式,几十年一场生,我不觉得这么过会显得多么短暂。”

“漫长与短暂的感触,或许正存在于你我选择生活的态度之异里头。”方无脸上笑意渐敛,收起了这个话题不再延展。顿声片刻后就另起话头又道:“我还是有些好奇,你捏碎的那点粉末是什么?”

“白‘色’的细粉,你说是什么?”岑迟话到嘴边还卖关子。“我还能拿出什么‘药’粉啊,不过是昨天还在镇上客栈里停歇时。无意路过厨房抠了点面团……”

终于等到他说出那白‘色’粉末的玄机所在,方无忍不了这小子脸上黠然笑意了,抡起一鞭子就‘抽’到了他座下的马‘臀’上。

以牙还牙,以、鞭、还、鞭!!!

岑迟面‘色’微惊,事实上他的马术比方无弱了许多。刚才他‘抽’方无的马是有备而为,所以驾驭自己的坐骑毫无问题,但现在他的马被方无抡鞭子猛‘抽’,却是突发事件。

眼看着他几乎就要被甩飞出去。身形趔趄了数下才坐稳,人已经被马携着跑出去了老远,恼怒的声音倒被留下来:

“老道,记仇必报就是你修的道吗……”

方无轻晃手中缰绳,笑得很欢快,轻声应道:“是也。”

……

林杉寻找岑迟不是一两年的事情了,坚持十多年的结果却是一无所获,如今难得遇到送上‘门’来的线索,陈酒只以为他一定会细细查找一番。然而林杉这一趟外出,一共只‘花’了约‘摸’半个时辰。快得令陈酒心里不禁觉得讶然。

估‘摸’着时间,那个书生离开客栈也不过一个时辰左右,按照陈酒所了解的林杉的一些行事旧习。在巡视查找那书生住过的屋子以后,不论是否有较大把握确认其身份,他都应该会派一两个得力下属朝着那书生离开的大致的方向追出去一段。

但他没有这样做,他只是分别在那三间屋子里转了转,然后一言不发回到了居所。

陈酒记得自己上一次见他动怒,差不多是半年前的事情了,为的是北大营里发生的一件事。在居所里,他即便隐有不悦,也是过淡忘。但是。陈酒不会忘记,若他真正愠怒架到心头烧。会是什么样子。

只是半个时辰,居所里那间被掀掉重建的书房。新墙已经修到一人来高。墙内站在脚架上砌土砖的一个‘侍’卫先一刻看见林杉回来,连忙唤了一声。

众人纷纷回头,看见的却是林杉脸上压抑着的情绪。

众人没来由心头微沉,他们跟从林杉身边的时间也不短了,当然知道这位虽不携朝廷明面上颁赐官爵、但实际上踏步青云只需一步的好好先生,真正动怒时会是什么样子。

只是他们心里同时也有着与陈酒一样的疑‘惑’:砌墙修书房,他们没有做错啊?即便大人有什么火气必须找一个题目发泄,也断然不会是重修书房这件事。

但林杉的确是在修到一半的书房面前站住了脚步,众人已经隐隐能感觉到,某种气氛在逐步提升。

林杉松开了拢在衣袖里的手,但直至此时,他依然一言不发。

可是面对他此刻视线所携的某种情绪,刚刚还砌墙忙得热火朝天的四个暂时充当泥瓦匠的‘侍’卫就觉得,天空轻柔飘逸的白云仿佛染了铅‘色’的忽然压下来,堵得人呼吸有些闭塞,手上自然也使不得多少劲了。

可这是为什么呢?大人刚才出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有两个手拿砖刀的‘侍’卫悄然朝站在林杉身侧后方的江‘潮’投去疑问他们就看见江‘潮’以及一同出去的山良都微微垂下了头。

就在这时,林杉拾步前行,走进了砌到一半的书房里,登上了‘门’右里侧的脚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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