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书,桌上也增了碟糕点,两人伸手在书上指指点点,似乎在攀谈着什么,极少伸手向那碟糕点。
注意到石乙并没有认真听自己说话,莫叶下意识循着他的目光朝不远处那座观景亭下的主仆二人看去。
学着石乙的样子仔细观察了片刻,莫叶并没有看出什么奇特处。侧目看见他还保持着一副目不转睛的样子,她有些纳闷。略作犹豫后忍不住扯了一下他的一截袖摆,说道:“你再这么看下去,可真要出事了。”
石乙终于肯别过头看向她,不解说道:“出什么事?”
“男风啊!”莫叶吁了口气,“连我都快要忍不住怀疑了。”
“又在拿我寻开心是吧?”石乙目光微凛,自莫叶手中扯回了自己的衣袖。
“我不这么说,你肯回头么?”莫叶轻叹一声,紧接着又问道:“我知道你没那种爱好,你自己也已经说了许多遍了……可是,你到底在看什么?你看出什么怪事了么?”
“是有些怪。”石乙没有再看向那边。而是摊开手掌揉了揉自己的双眼,然后伸手到果碟里抓了把瓜子,跟着莫叶一起嗑。
此时的莫叶反倒没有再闲嗑瓜子。她与石乙的角色似乎互换了,这会儿改她盯着那边亭下对坐的两人,定住了眼神。过了片刻,她才收回目光,也是自己揉了揉眼睛,然后说道:“我没看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那两个人似乎是在学生字,就像我刚认识你那会儿,你说有些字不识。咱们二人就捧了同样的两本书对生字。”
莫叶话中提及之事,令石乙脑海里翻开了一段记忆画面。因沉思而显得十分平静的脸庞上终于浮现一丝微笑。然而他很快又敛去了这种温和情绪,心神之中浮现一丝来自前世多年职业习惯而培养出的警惕。
面对莫叶朝他看过来时充满疑惑的目光。他差一点就说出了自己此时心里的想法,然而话至嘴边,终于还是被他险险压下,只是简单说了句:“也许是我思绪太重了吧。”
莫叶注意到他欲言又止的神情变化,她本来想说些什么,犹豫了一下后,亦是作罢。
莫叶对清风馆的了解虽然不如石乙知道得仔细,但也并非他所估计的那般浅显。只是介于几天前自己第一次去那男宠馆肆的方式,虽然没有石乙去时那般有损颜面,却也谈不上是正经行为,所以莫叶也就没打算提那件事了。
两人口头上没有说,不代表他们就没有觉察。
对于来自清风馆,此时就歇坐在不远处一座观景亭下,似乎正在认真看书的少凌公子与他的女仆人,已经收回旁观目光,正在悠闲嗑瓜子的莫叶和石乙实际上都还未收束质疑的心思,而是都沉默着在心里揣摩自己从那两人的看书行为上观察到的几处疑点。
……
“羽林卫,巡视每队十人,一刻时一岗。”
“记下了。”
“巡防军卒,每队三十人,半个时辰一岗。”
“记下了。”
“便服近侍……”
“……”
离莫叶歇坐的观景亭约摸有五、六丈远的距离处,另一座观景亭下,那位来自清风馆的清俊公子倚桌而坐,搁在石桌上的双手摊开一本书。他的目光很自然的落在扉页上,声音轻微、以极慢的速度吟诵,似乎是在念着书上的文字,实际上却是在以一种只有坐在他对面的那名仆女能听清听懂的方式,传输几条讯息。
每当那名仆女以同样的方式念出那三个字,清俊公子才会开始念第二段。如果此时能有第三个人听清他们口中所念的真正内容,想必即便是目不识丁的人也难以相信这两个人是在
而因为距离原因,石乙虽然听不清那个名号少凌的病容俊男念的是什么,却依然察觉到了异样。则是因为他发现那两个阅读中的人共有的一种奇怪举动。那两人并非瞎子,但他们似乎在眼阅的同时,又以手指在进行盲读。并且盲读的速度要远快于目光对文字的过滤,呈现一种眼手配合上的畸形。
石乙质疑的问题确实是存在的。只是他尚未琢磨到详尽处,不想管闲事惹麻烦的心态也让他没有再继续深思,但关键的一点还是,他实在想象不到那边亭子下的两个人可以如此胆大。
今时杏杉大道旁观景亭下的少凌公子并非清风馆原来的那位俊男少凌,虽然他真是因为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所以看上去跟原来那位少凌公子一样病怏怏的。至于他的脸孔为何能如此接近原来那位少凌俊公子,这除了因为他本身有一定的天赋底子,最关键还是因为他身边这位仆女也非来自清风馆的普通下人,实是一位易容高手。
这俩人今天来到杏杉大道。当然不是为了赏花,他们是真携了事情而来,有任务需要完成。
虽然被人围观的感受让这两人一时有些难以适应,但他们又必须承认,如果没有清风馆少凌公子的名声为掩,他们要这么直接走上杏杉大道搜集他们想要的资料,也许会比现在这样更为危险。
名号少凌的年轻人手中书册翻至大半,离他与那名扮作仆人模样的年轻女子事先约定的内容还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