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转目光,再次看向石乙刚才扫视提示的那处宫殿。
凝神片刻后,莫叶收回目光来,望着石乙轻声说道:“皇家宫殿外表宽敞庞大,内里结构却是非常复杂的,仅从外表来看,只能看出它大致符合所有房屋建造的规律,上角下方,左右对称。”
石乙的脸上现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当莫叶愿意发表自己对皇宫建筑体的看法了,他反而又偏开了这个问题,有些突兀的突然问了一句:“你以前进你师父书房的频率高么?”
“频率……”莫叶迟疑了一声,很快明白过来,诚然回答,“我还不太记事时倒是经常进,但那时只是为了玩捉迷藏的游戏,师父的书房书柜多,方便躲藏。后来我开始识字记事了,他反而不太容我去那里,此后的日子里我只偶尔有机会去那儿。”
想起自己曾经悄入师父的书房闯下大祸,似乎是烧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莫叶的脸色古怪了一下,倒忽略了留意石乙这么问的原因。
石乙注意到了莫叶在提及悄入书房的事时脸色有异,猜到她以前估计是在那里闯了什么祸。不过,对于当时还只是一个孩子的莫叶来说,做错事在所难免,所以石乙也没有留意这点细节。
思忖片刻后,石乙依着自己心中所想,又问道:“这么说来,林先生并不常与你聊到他最擅长的建筑学?”
莫叶顿时明白石乙为什么要这么问了,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隐瞒了师父曾教她那串数字加密规律的事,顺势点了点头,又解释了一句:“或许终是因为我只是女子。所以他才避开让我学习那些知识。”
她的这句解释倒也在理。
无论是在眼前这个时空年代,还是在石乙前世生活的那个文明先进的年代。理科终是大多数女子无法掌握的知识。理科研究漫长的工作周期也使能够接受掌握它的那一部分女子在结婚生育后渐渐无法承担,全球理科高材生里女子占的比例总是那么狭窄。更别提眼前这个大体还属于男尊女卑格局的社会,林杉能让他的女徒学习书写、博览群书,已经是很大的放任了。
石乙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对于调查林杉的事,他虽然还未真正死心,但至少他已不再在莫叶身上作什么指望了。
望着石乙陷入沉默,良久不再言语。莫叶体会得到他现在的心情正处于一个从希望到失望的转折,她很遗憾自己帮不了他,但她能做的也只是陪着他一起沉默遗憾罢了。
两人并肩在杏花绽放的宽阔街道上信步闲游,街心游人渐稠,难免磕碰或是踩到脚,在这样拥挤的环境下行走,根本难得闲散下心境,便也容易丢失了出游赏花的初衷。
两人对视一眼,心意自然碰到了一处,也就不需要赘言。并肩挪步向着街道较为安静的那一端行去。
两人漫无目地的在花荫下游逛,不知不觉又靠近了那条环绕皇宫修建的护卫河道,沉默了良久的二人忽然不约而同地开口道出两个字:“卫河。”
然后又不知道是因为何种情绪。两人再次沉默下来,连带着脚步也停在了原地。
如这般又过了片刻,终是石乙先一步开口,他挑了个轻松且应景的话题,笑着道:“如今那位公主殿下应该不会像三年前的今天刚从水里起来那会儿冲着我喊打喊杀吧?”〖注解1〗
莫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也是微微一笑,道:“公主应该已经原谅你了,但此事还是不宜张扬。那天你虽然是为了救她才那么做,但当时你没有行医资格。而那件事涉及皇家体面,往重了说仍然算是触犯例律。”
“我知道。”石乙将目光投远。悠然道:“只是当着你的面,才把那件事拿出来开开玩笑。”说到这儿他又把目光移了回来。落在莫叶脸上,笑着说了句:“但还是要谢谢你地提醒。”
与石乙的目光对视,莫叶也已意识到今天的游逛过程有些无聊。风景是固定的,游玩的本意仍然还是在于游玩者本身。或许多几个人一齐同游,一路有说有闹,才能达成“玩”字的本义。
但是很不凑巧,今天莫叶能约到的人似乎都有事缠身,抽不出闲工夫来。
思及这一点,她不由得很是疑惑,怎么石乙今天也是一个人来的,当即问道:“几位姨母不方便来这样的场合露面,你怎么也没约上你的那几位同学?你刚回来那会儿不是常与他们在一起闲聚么?”
“正是因为前段日子闲得厉害了,最近这些天他们哥几个都被家里人催着用功呢。”石乙微笑解释道:“原本他们也是给每年春启节赏杏活动留了假,但谁也没想到今年的杏花会是催开的,提前了许多,假期也因此错离开来。”
听了石乙说的话,莫叶忽然感慨了一声:“人能等花,花却不能等人。”
石乙闻言则发表了不同看法:“错过这一季,还可期来年,错过并不能算损失。而且啊……今年许多人错过京都面积最大的杏花花期,也是人为原因造成的。”
莫叶收起了心里对花开花落的感怀情绪,冲石乙道出一个疑惑:“为什么今年国朝会催开杏花?即便不催开,到了时节它们自然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