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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厉盖对于这个女刺客很重视。因为厉盖刚刚赶到已经着火的“雨梧阁”附近时,在朝这女子出手之前还留了短暂的时间悄然对她进行了仔细的观察揣度。他认为这个女刺客很有可能算是刺客里头的一个小头目,他非常期待能从此人口中拷问得一些有价值的消息。
京都内城的刺客“清扫”工作已经连续进行了快半个月,因为行动过程刻意低调,所以也没有对城中居民的生活造成多大影响。不过,对于清扫一方而言,这十多天里的收获并不理想,因为能搜查到的刺客余孽全都是尸体,不是尸体的便都是逃脱掉了的。
但在今天,总算也抓了个活的,还不是那种随便就能替杀手组织丢命的死士。
在有此收获的同时,厉盖心里也早存了一份预备的考量,要将这还活着的女刺客保持活着的状态送回统领府关押待审,除了要防范她半路上想办法自绝活口,还要防范可能在回去的路上,还有她的同行来杀她灭口。
在厉盖接掌的事务中,但凡有与死、活这两种事相关时,便常常是留活口与灭口这两种极端状况纵横交错,这也是得他多年这么锻炼下来,思维方式也有些习惯在两种假设中随时跳转。
如果不是要送皇帝回宫,这路上断然不能再出丝毫岔子,厉盖绝对会将那女刺客摆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丝毫不离的亲自送她回统领府,让她在接受严刑审讯之前先破例尝一尝皇帝出行的待遇。
而尽管厉盖肩上担着更为重要的事情,没能送这女刺客一程,那他也将自己精心训练出的近卫留下了一大半,外加上京都府的官兵也被他召过来。所以押送女刺客回京都府的队伍,也是浩浩荡荡排了几百人。
这阵仗,是实打实的比三年前卸任吏部尚书万德福斩刑那天派出去押囚的官兵还要多了数倍。
三年前。押送囚车去法场的官兵似乎正是因为派少了,所以才使罪臣死囚万德福还没被囚车载着送达赴死地。就被几个杀手在半路上三剑六眼的给刺死了,令他比斩刑还多吃了两下。
那一天,眼看万德福总也难逃一死,杀手们这么做似乎有些多余。但只有秘审万德福的几名刑部官员心里知道,这个死囚还有些应该吐出来的东西咽着,就看他见了铡刀后还能不能松口了。所以才会有人一定要将其灭口,哪怕只是让他去死的速度快了一点点。
而在今天,厉盖派了更多的人押送一个女刺客进监牢。也是出于这一重担心。想当年万德福在牢里多少还被审出了一些东西,死在行刑的路上,对还抱有一丝期待的审讯方而言,损失几乎可以忽略掉。但看这个女刺客,还没开始审呢,一定要抓紧了。
然而世间诸事总有许多人力无法控制的变数,就连许多惯以操控事端为特长的谋士也常常陷身事端之中,把不稳控制的门道。
厉盖觉得他安排押送的人手已然充足得过分,即便遇上半路跳出来要行灭口之事的杀手,也足够应对了。最糟糕的结果可能就是自己这边的兵卒要折损些许。但有自己培养的亲兵侍从在队伍里,这种人员上的损耗应该也是可以很快被控制住的。
但令厉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派去押送女刺客的军卒果然在半路上遭到了杀手的突击。但来的杀手竟只有一个人,而且也是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并未着一身黑衣再蒙一块黑布在脸上,她就穿着了普通民女的衣饰,迎面向数百人组成的押送队伍走来,徒手扭断了十几个兵卒的脖子,杀人不洒半滴血,然后带走了那个女刺客。
杀人对她而言,应该并不是难事。
但她却带走了活着的女刺客。
并不是补上一剑要她死。
当厉盖护送王炽回到宫中,在御花园一座六角亭下小歇片刻。正准备离开皇宫回统领府时,他的一名亲卫先一步赶到了皇宫。就在亭下向他禀告了在押送女刺客的路上遭遇的乱战。
在听这名亲信侍卫的禀事说完最后一个字时,厉盖手中的骨瓷茶盏已经在他手心化作了粉末。
“一群……”厉盖震怒了。几乎就要将“饭桶”二字重叱出口。
然而一想到王炽就在这片花园的南边暖阁里休息,他险险将自己的嗓音压了下去。快要爆炸地愤怒与骤然间地极力克制相碰撞,直激得他一惯平稳如山岩的呼吸节奏都跳乱了些许。
向他禀事的那名亲信侍卫早已吓得面色大变,“咚”一声跪在了拼花石板地上。
敛息沉默了片刻后,厉盖召那侍卫起身,沉道:“立即叫画师把那女贼的脸画出来,两个女贼的脸都要画,全城搜查。这一次搜查行动不再是秘密进行,传令去城门司,守城军卒里今天报休的兵员全体到岗,以最快速度增派守卫。一旦有异动,布天罗地网钉板阵!”
“是!”那名亲信侍卫连忙应声领命,但在他准备退下去传令的时候,刚刚转身的他又将脸转了回来,小意问了一声:“大统领,这次是抓活的,还是抓死的?”
“抓到活的,算你们有功。如果抓不到,新旧两过一起算!”厉盖漆眉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