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世一边思索一边描述道:“具体来说,它应该不算是酒,而只是一种闻起来有酒味的清水。”
“有酒味的清水?”陈酒将廖世说的话喃喃重复了一遍,脸上已现出疑惑神情。
“如果你能在半个月之内制作出这种酒,可算是帮了林杉一个大忙,也许他还会因此把你带上一起走。”廖世说这番话时微笑着捋了捋胡须,但随后他的神情又渐渐严肃起来,温和落在陈酒眸中的目光一定,又道:“但这种酒一定不能喝着有酒味,否则会害他伤身。你制作时多找几个孩子尝一尝,如果做不到就不要勉强,记得了么?”
“记得了。”陈酒认真点了点头。虽然她还没问廖世,要这特别的酒究竟作何用途,但她心中记挂的全是与林杉有关的事,因而在听廖世提及“半个月”这三字时,她很快思及一事,便大致明白过来,眼中渐渐现出亮光。
……
之前在林杉陪廖世吃饭时忽然到来的那位信使居然是自京都而来,这与平时常在西北两地来回跑的秘踪信使意义上截然不同。带着信使来到书房,知道这位风尘仆仆的信使真正由来,林杉还以为他带来的是皇帝密旨,正要行见君大礼,却被信使提前拦住。
“林大人不必如此。”见林杉虽为皇帝义弟,也极受皇帝倚重,但他隔着千里之遥,依然对京中那位皇帝义兄恪守君臣礼式。信使的心里不禁有些触动。
即便他带来的信物真是出自陛下之手,但这属于密件,秘事秘办也无可厚非。但他今次带来的真不是陛下手书。林杉却根本没有质疑询问,可见他对陛下之礼敬忠义全然发自本心。自然流露。
并双手托举小方匣递出,信使微微躬身,恭敬说道:“此物实为宋家阮公子所托,并携阮公子一句叮嘱,盒中物品必须轻动。”
听信使提及阮公子,林杉心中很快浮现一个故人的身影,他只是在听信使言及小方盒并非来自皇宫之时神情一缓,很快就又凝重起来。
……
……
出了老鸦岭。眼前的景象渐渐就显得开阔了许多,脚下的路不再似老鸦岭那般灌木丛深,远处的山峦之间,也隐约能看见村庄屋舍的影子。时辰已近黄昏,村落间几处房顶的烟囱里已经开始升起炊烟,乡村原野,动中有静。
莫叶紧握着手中的缰绳,牵着马走在前头。还算精神的马儿驮着脸上已现倦意的岑迟,那只个头不大,长喙如勾的黑鸟则安静乖巧的卧在莫叶的一边肩头。
按照鸟类的作息习惯。天色暗下来时,它们也该归巢了,但是陌路重逢的黑鸟显然已经把莫叶的肩膀当成了树杈。供它落脚。尽管这树杈并不是固定的,浑身一片漆黑、羽毛无一丝杂色的黑鸟却依旧牢牢抓着莫叶肩头的衣服布料,随着她一步步走动的起伏,而略微弹动着收束起来的羽翅。
四蹄的马走在狭窄的田埂上,行速上自然快不起来,不过,以此时莫叶的心情,倒也不准备像之前那么急着赶路。静谧的村庄就在前方,今晚的住宿点已经有了指望。走在这样的道路上,不禁有了种归家的感觉。
莫叶的整个童年都是在邢家村度过。也难怪她对乡野村庄有种特殊的情怀。
只是,她心怀着这种微温的念头。才走过了一道田埂,卧在她肩头的那只黑鸟,不知是怎么了,忽然振翅而起!一只鸟爪在肩头撑了一下,另一只鸟爪则趁势踩上莫叶的头顶,撑了这两下之后,那黑鸟就如被弓弦弹射出去的箭矢,朝着村庄上空飞去。
这突发的异状,惊得那跟在莫叶背后也是一身纯黑的马儿扬了扬脖子,竖耳轻颤,同时马鼻中还喷出了些许涎沫。
“咕噜!”
以极快速度飞到村庄上空的那只黑鸟,开始沿着固定的轨迹震翅旋转,同时,嘴里再一次发出那种难听的鸟叫声。
从黑鸟飞出去那会儿起,莫叶就已经下意识地顿足观望。
时近黄昏,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旋飞黑鸟下方的那座村庄连同着几缕炊烟一起模糊起来。尽管看不清详尽,莫叶心头还是突然升起一丝不安的感觉,这只半路上莫名其妙就驯服了的黑鸟,虽然一路的表现都显得很通人性,似乎是一种灵鸟,但与此同时,一路行来的几番经历,又没有一件事是值得欢喜的。
侧身伸手摸了摸马首,算是一种安抚,然后莫叶就看向岑迟,有些突兀地问了一句:“师叔,那黑鸟真的不是乌鸦?”
岑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看了莫叶一眼,然后抬眼遥遥向那暮色中有些模糊了的村庄看去,过了片刻后,他才慢慢说道:“乌鸦报丧这种事并非定数,何况就算是乌鸦,也不可能这么敏感。”
莫叶真正想问的,其实是另一个问题。直到得了这个答复,她才再一次想起来,眼前这位师叔的思路之特别,自己要与之交流,需要注意方式,否则很容易步入误区。
暗暗在心里吁了口气,莫叶再次开口,这一次她问得非常直白:“师叔,你看我们现在是直接走过去,还是绕路?”
“你会这么问,说明你心存畏惧。”岑迟将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