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自己最脆弱的几处命门也要有极强的敏感防卫能力。比如在双方搏斗的过程中,对一个杀手而言,颈项要害应该比胸前大穴更重一步防卫。在对手的利刃离这几处要害还有一段距离时,千钧一发之际,身体就能比大脑更快半步地做出反应。
事实证明,人也可以像某些动物一样,将记忆存储在肢体中。但这种快于大脑速度的肢体反应力,需要千万次的练习,大多只会表现在特定的职业中。
凌厉便是世间千百种职业中的一员,他是一名职业杀手。在他出道之前,他手中的剑就已经空挥了数万次,练到了接近灵蛇之精准,冰冷的剑锋似乎能主动追赶目标任务的脖子。但他自己的脖颈,却敏感的不允许任何人接近,即便是与他一起练剑数万次的那两个人。若忽然对他有此类接近的举动,也会立即被他伸手准确的挡掉。
此时他已经没有力气挡掉莫叶探到他脖侧的手指,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没有察觉。
在莫叶伸指轻轻压上那条淡青脉线上时,凌厉忽然睁开了眼。眼中光华陡然一盛,但很快又渐渐黯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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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潜在客栈一楼办理好入住手续,再去客栈后面的马棚检查了一下槽中豆料,然后回到客栈一楼大厅用了些饭菜,这才回到二楼客房。
高潜的房间就在岑迟房间的隔壁,他还未走近自己的房间,在走道里就闻到了强烈的酒气,浓郁到已经不能称之为醇香了。
高潜也已经快三个月滴酒未沾,其实也已忍得辛苦,但为了丞相的嘱托任命。毫无疑问他会选择继续隐忍下去,但这却使他对于酒的气味十分敏感。
意识到某种情况,高潜没有探问什么,直接推开了岑迟房间的门,然后他就看见了趴在桌上已然烂醉如泥的两个人。地上滚倒几只酒坛子,酒水残洒得到处都是。
看中年道人方无从椅子上滑到了桌子下面,抱着桌脚鼾声渐起的样子,显然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还能倚在桌面上坐稳的岑迟似乎醉得轻些,脸朝里侧趴在桌上,喉咙里似乎正低声错乱的哼唱着什么曲调,一只手长伸向前。指端还勾着一只酒坛子的系绳。
“先生这是怎么了?如此暴饮,有损身体。”高潜步入屋内,下一步就准备挪开岑迟手边的酒坛子。
不料他的手才刚碰到酒坛边沿,趴在桌上脸朝里侧的岑迟忽然转过头来,与此同时,他原本只是摸着酒坛系绳的手屈起五指。将坛子更牢固的抓在手里。他凝视着高潜,一字一顿,似醉非醉地道:“老道已经不行了,你来陪我喝!”
“这不行,在下的责任是保护先生。而非陪先生酗酒伤身。”高潜言辞拒绝,并试图再次夺走岑迟手中的酒坛子。
这一次,他轻而易举就得手了。
因为岑迟忽然主动松开了手。
高潜抱着半坛子酒微微愣神,紧接着他就看见岑迟又拍开了一坛新酒的封泥。
“如果没有人陪,其实自斟自饮或可更畅快些。”话音刚落,岑迟就掀起酒坛,“咕咚”一通猛灌,很快一坛子酒就空了一半。
旁观这一幕,高潜只觉得有些心惊,同时他也隐隐意识到,此时他若想从岑迟这儿问出点什么,比如问岑迟为什么忽然这么猛地酗酒,岑迟极有可能不愿多说。
——其实他本该还能意识到一个问题,但因为他眼见岑迟的灌酒速度过于激烈,催得他必须先想办法劝酒,所以才会忽略了此间藏于浓郁酒气中的些许异样氛围。
视线稍移,高潜重新投目向桌底,挪开一把椅子,蹲在桌边掰开方无抱着桌腿的手指,将他从桌子下面拉起来,扶到一旁椅子上坐下。
略作迟疑,高潜就拎起刚刚从岑迟手里夺过来的半坛酒,但不是要往自己喉咙里灌,而是手腕一转,翻着酒坛子将酒水尽数泼在了方无脸上。
酒水依然醇香,但如果不是饮入肚肠,而是泼在脸上,那冰凉的亲肤感受就跟清水差不多了。
方无果然清醒过来一些,半睁着眼,还没待他看清面前站着的是谁,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方先生,你们这都是怎么了?为何忽然酗酒?”
方无摇晃着脑袋说道:“好酒不可浪费。”话刚说罢,他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边挂着的几滴酒水,那是刚刚高潜朝他泼酒醒脑时沾上的。
高潜叹了口气,正要开口再问,忽然就听背后传来酒坛摔碎的声响。
紧接着就是岑迟的咳嗽声传来。
“咳……咳咳……”
岑迟手里的酒坛子已经摔成碎渣,他原本抓着酒坛的手此时紧紧按在肋下,一声咳咳一口血,唇边一片殷红,被酒水打湿的前襟很快又糊了一片刺眼赤色。
饶是高潜手底有过数条人命,此时看见眼前这一幕,仍是顿觉莫名惊恐。
只因为,这一切来得太突然。
“让你陪我喝一场,你……咳……你不肯……”岑迟的脸庞因为身体里爆发的痛苦而渐渐扭曲。略显狰狞,他咳了一阵,极为艰难地敛下一些咳意,便望着愣神站在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