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正是好一阵子没碰上的沈淑。
林靖仔细地看着面前这个人,多日未见,相貌却没多大的变化,只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许是成了亲的缘故,举手投足间愈加稳重了,也更让人赞叹了。不过,对林靖而言,却仅此而已,除了好友间的亲近、欣赏,别的,就如盛夏清晨草尖的露珠,未及滴落,已在太阳下散去。
沈淑进来,也在仔细看着林靖,发现这孩子精神头什么的都不错,刚刚也挺兴兴头的,并不想心中憋着委屈不说的样子,这才放了心,故意地笑着说:“怎么,太久不见了,不认识了?还是说,林公子不认我这个大哥了?”
被沈淑这样说着的林靖,脸上却扬起了大大的笑容,冲着沈淑也是一作揖,爽快地认了错。
边上的冯紫英也真是有趣,才刚他刚刚见了林靖时,恨不得狠狠削这小子一顿,此时却担心沈淑真的难为林靖,忙在一边打岔道:“大哥,今儿个你来的倒快。我还想着,你得等饭后才能过来呢,。那什么,我跟林靖才说着呢,荣国府老太君给了他好些好东西,他转手九送给了贾琏,怪可惜的。”
说着,冯紫英就把刚刚两人说的事情细细说与了沈淑,这人说起来,可不想林靖那么轻描淡写的,语言表情到未见夸张,只是手上那个比划却少不了。
林靖在一边低眉顺眼的听着,对于冯紫英那个为啥不给宝玉反而给贾琏的话,有点儿挠头。她能说当初是因为存了坏心的吗?能。她跟冯紫英结交自此,知道冯紫英是真跟自己要好,不会因为这个不待见自己。
只是因为这个,她才不能随便说,也不把荣国府里那些人对自己的盘算告诉冯紫英。冯家到底是跟荣国府交好的,冯紫英跟宝玉交情也不错,她不想让人难做。
沈淑这会儿能过来,其实还是冯紫英的事儿。这两人才在这儿落脚,冯紫英就打发长随送信去了。不过,沈淑也确实来得快,好久不见,确实想念了。
现在,沈淑看着林靖,见这小心赔不是的样子。只觉得好笑,又有点儿窝心和痛心,这样乖巧懂事。也不知道是吃了多少的亏,才学成了的。此时,听了冯紫英的手舞足蹈,又看着林靖微微皱着的眉,心思就急转开了。
他到底不同于冯紫英。当初不管是他自己,还是家里的立场,都离这几家远了些,现在又是那么个位置,也算是得了寰泰帝重用,看到的听到的自然是多了些。再加上他心思本就慎密,这会儿仔细想想,也约摸揣摩出些什么。见林靖为难。也就笑着说道:
“叫我说,小静这事还真没做错。你跟宝玉交好,所以只想着有的便宜别人,不如便宜了那玉。可你想过没,琏二爷才是荣国府的接班人。若照你说的。那明明是官盐,却被当成了私盐了。就是宝玉,名不正言不顺,拿着也烫手。”
冯紫英一愣,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就有些讪讪的,这会儿也不好意思,就殷勤地给林靖倒茶,还分外卖力的给林靖推荐起这茶楼的几样小吃,那模样,说句不好听的,甚是狗腿!
林靖打鼻子里哼了一下,欣然受之,配合着点了好些个小吃,等东西送上来后,该吃吃,该喝喝,该鼻孔出气的,还照旧鼻孔出气。她越是这样,冯紫英也折腾得越是起劲,就是沈淑看着,也乐个不停。
等林靖干掉一只小巧的枣泥酥,眼睛看向那个重油萨其马时,沈淑终于开口了,“小静,别陪着冯紫英发疯了,等下别倒了胃口,又是难受。”说着横了眼冯紫英。
林靖摸了摸鼻子,其实她真是挺喜欢这些小吃的,大概这也是男女的不同?当然,刚刚那些表现,也是挺幼稚的,跟这几个人在一起时,总会不自觉地肆意一些。忽然,林靖脑中飘过了金铮,不由有些无语,其实,她真不算是吃货。
见冯紫英也消停了,沈淑转过来,板着脸,对林靖道:“那些事情,真论起来,也算不得什么。小静,真正的大事,到如今,你还不说?你体贴我们,怕我们听了替你忧心难受,可也不能一直瞒着不说,却让我们从别处知道,再来问你。”
林靖这下倒被沈淑给弄懵了,还有什么大事?她怎么不知道啊?
冯紫英也愣住了,还有事情瞒着?这下就没好气地瞪向林靖,真恨不得透过脑壳看看林靖的脑子,怎么就这么能藏得住事情?
林靖被这一瞪,真觉得有些冤枉,还能有什么事情,还是大事情,脑子一转,就想到了瞒着他们跟金铮吃饭的事情,这个,真有什么不妥?
看着林靖从茫然到低头思量、但还是没有开口,沈淑叹了声气,这事情,也确实够让人恶心的,小静年纪还小,正是要强的时候,怨不得他不说,只是自己做为大哥,还得劝劝他,于是斟酌着就说道:
“你也不用抹不开面子,你行得正立得直,里头的是非曲折,有眼睛的人都看着呢。林世伯重情重义,才给你议了这么门亲事。只是没料到人心易变,其他书友正在看:。”
沈淑总不好说人家先人的不是,也不能说当初这门亲事就不妥当,也难为他,好不容易才找了个“重情重义”的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