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巳已过,天气早已回暖,一年之际,欣欣向荣。
今年又不同于往年,除了那些春暖花开、人心喜上外,城里城外,还浮动着另一层喜色和繁忙,为的,自然是寰泰帝的那令旨意。现如今,论的上,都在议着这省亲的事情。当然,,也有像荣国府那样准备大兴土木的。
林靖在自己那处新宅子里察看完几处动工之处,这会儿正看着花园子里花匠在补种几处的花木。
其实,这宅子原本就挺精致的,保存也完好,并不需要大加整饬,只是有几处小地方按着林靖的心意改动下而已。
林靖现在无事,正看着人种花解闷呢。边上的罄儿一通“歪了”、“斜了”、“左边”、“右边”的乱指挥人,等人种完了,他却像是花了莫大的力气,擦了把额上并不存在的汗水,笑嘻嘻的凑回林靖身边,好似这通忙碌都是他做的似的,来了通臭表功。
林靖笑了,这家伙就是个闹腾,但是身边也多亏有这么个闹腾的,只是还是拿着折扇敲了罄儿一下,“行了,我有眼睛,你不添乱就已经是万幸了。”
“哎!大爷真是英明,其他书友正在看:。小子要不添乱,怎么显得他们的高明。”这家伙也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性,该闹腾的时候就闹腾,就当给主子添个乐子,当然,该干正事的时候也得拿得出。这会儿,就是添乐子的时候,“不过,要小子说,主子这个英明,真是没法说了。您看看,现在这城里,跟造房子有关的。那是统统涨了。”
这事情,林靖也知道,不光是土木砖石之类的涨价了,而且这些东西,还拢在了一家商行手里。那家商行也不怕人闹,一下子把货价翻了个几倍,明摆着身后有人。不过,确实,这样的欺行霸市,却没多少人去闹事。就是有几个小波浪,也在连浪花都没泛起几下来,就平了。
林靖按捺住好奇心。没有去打听,只是静静等着。早晚,那些身后的事情,会被人宣扬出来,自己和何必为了这些好奇。冲在这风口浪尖上。
等看着人都作完了,林靖点点头,嘱咐了林来康几句,就准备去荣国府了。早在买了这宅子不久,林靖南边带来的人就分了一大批迁过来了,连林来康都让林靖指过来这京城林府的管家。如今。虽然林府还缺主子入住,可各处已经是按部就班起来,连拨给黛玉住的内院也像模似样起来了。
万事俱备。之前入住。
可这入住,还真要费些思量。
林靖慢腾腾地往荣国府溜达,离着荣宁街没多远,就被人给劫下来了。抬眼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冯紫英同志。
“呀,今儿个可真巧。怎么就遇上了贵人了。”林靖看着冯紫英一张黑着的脸,却全无压力,肆意说笑着。
“是啊,要不我上门找人,还真凑不出这个巧字。”冯紫英咬着牙,恨不得从林靖身上咬下块肉来,运了运气,再运了运气,才把那劲儿狠狠地压了下来,只是还是恶声恶气地道:“我说,我怎么就这么不受人待见了,这都多久了,就不给我个信儿?”
林靖这下有些心虚,原先是想等等,后来是忙忘了,等她想起来,冯紫英又接了个差事,出了趟远门。
只是冯紫英也不过是嘴上说说,这会儿见林靖气势软下来,就哼了一声,让林靖跟着他走。
林靖开始还老老实实的,走了一会儿,就扑嗤笑了,“你这哪是当军尉的,整个就是土匪山大王,这是拦路抢劫呢?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牙缝里蹦出半个不字,管杀不管埋?”
冯紫英那张脸早就绷不住黑了,只是还是极力端着,这会儿冲着林靖龇了龇牙,“埋了多可惜啊,我都说人肉是酸的,可惜一直没试过,要不就拿你打打牙祭?不过,”冯紫英嫌弃的打量了林靖一回,“就你这个小细胳膊小细腿儿,还不够填本大王的牙缝儿呢,没的浪费本大王的油盐酱醋和柴火。嗯,看你长得还算可以,要不,勉为其难,就抢回去做个压寨夫人吧?”
冯紫英说完,还哈哈大笑,就等着林靖变脸发急呢,在他认知里,男人都受不得这样的玩笑,要是人家这样说自己,自己一准儿跟人急眼。可他哪知道碰上林靖这样百年难遇的怪胎了,再说了,林靖哪会因为长得好、不像五大三粗的男子而生气急眼啊?
林靖这会儿本来心情就好,有心玩笑,听了冯紫英这样说话,忽然就捏起了个兰花指,冲着冯紫英飞了个媚眼,娇柔这声音道:“这位响马爷,小女子本就钦慕于你。如今听你对奴家表明心意,我心甚悦。”
说着,林靖还柔柔的举起一只手,小指微曲,食指中指拇指微微并拢,做成个花朵样,只是这朵花,掌心向上,伸到了冯紫英的面门前。
冯紫英本来等着看笑话,没想到却收到了林靖的一下电眼,虽然一激灵,但也只是因为突兀,却没觉得林靖这样子有多恶心人,再听到林靖柔下嗓子说话,不知怎么的,心里就酥麻了一下,那句我心甚悦,就像小时候撩在手心里的蛐蛐草须儿,痒痒地,却又带着舒服劲儿,只是,这会儿却像撩在了心上,人就这样愣住了。
再看到一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