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牧停了下来,平静了的样子。
华章知道该开口了,就道:“主上,此刻皇城之内民心浮动,有倒戈投降我们的倾向,但是里面毕竟顽固的皇军势大,他们造反
也不会成功,现下,就是我们配合的时刻了。”
赵牧慢慢道:“具体,你想怎么做?”
华章道:“为臣建议我军先佯攻,以大喊大喝之态让城内民众士兵知晓,如此,城内人就会心思动摇,兵求生,民求安,而之后
,我们就真正进攻城池,那嬴孤皇帝若既想镇压反叛,又要守城防御我们,最终只会内外交困,失败投降!”
赵牧叹道:“很好……但,我思虑的却不是这个。”
华章一奇,道:“主上之意?”
赵牧道:“你应该知道,祖龙城一拿下来,天下战事完毕,算是一统了,但是,另外一些被长久搁置的事也提上了台面,那些事
不尽快解决,就是祸患,本侯也一日难安啊。”
华章听得又一惊,放低声音试探道:“您指的,是萧家军?”
赵牧没有否认。
华章这下就完全明白了。
当初,战乱刚生的时候,萧家军在萧云带领下,有条件归顺白云军,那就是萧家军独成一军,有足够的自主权,而后来,在征服
夕照城主的过程中,白云侯更是两次用计,想置萧云于死地,没想到对方转危为福,反而是增大了力量。
直到小侯爷赵舍加入萧家军,与萧云正式结拜,并寄来书信,才平息了暂时的纷争,使得两方形成君子协定,战争不结束,断不
可闹出内讧!
而现在,祖龙城陷落后,就是那道不可预知的门的打开。
但是,华章却不是习惯内部斗争的人,他迟疑着道:“主上,华章认为,怀疑都是相对而生的,而一方怀疑,就会加大对方的不
信任,从而最终走上完全对立的路……当初萧云归顺时,是向我们承诺过的,不谋求上位,我们若是妄动,反而给萧家军机会和理由
,反了起来——”
赵牧却冷冷一笑,道:“他们已经反起来了,你自己看吧!”
赵牧说着,丢出一封信。
华章打开一读,吃惊于一时。
里面竟说,萧家军的直接盟友,蛮王,目前已经拜访过许多地方、许多人,而那些人,无一不是倾向于萧家军的,其意图虽未明
,谋反之可能也很大了。
赵牧在华章看信的时候,在旁言道:“两军的分裂,不止是各成一军,各自一体,萧家军发迹的那三城,以及那夕照城主的原版
图,都是心向于萧云的,后来,政令一统,咱们虽有官员派过去,一时也变动不了民心,而后来各自攻城掠地,所夺下来的城池,其
长官也是双方的人都有,甚至南国许多原势力的投靠,都是蛮王来联络完成的,所以萧云要反的话,不止是萧家军的军队,各地也会
有摇旗支持者,到那刻,你让本侯如何办,想让祖龙大地再次一分为二,战事频仍吗?”
华章也知赵牧的话,也有无奈的成分,只好叹道:“要做的话,臣下也希望不要让人有太多质疑的好。”
赵牧知道说服了这位真正心腹,松了口气,喃喃般道:“希望如此……”
不久后,一个传令兵就被唤进了帐中,不久出帐,上马而去。
一军帐中,有两个人在下棋。
一为张盼,一为诸葛治。
两人皆身为军中第一谋将,随着各自的大军,征战南北西东,思多动,目多观,身多历,那从思想到意志的成熟度,非起初可想
,加上现今眼看要胜出最后一仗,天下平定,可谓壮志得逞,连带整个体表气质也如人中龙凤,捻棋落盘之中,颇有些常时招兵引将
的气势。
棋到中盘,难解难分时,轮到张盼,他竟停了,并开口说话,道:“三弟觉得这盘棋,谁会赢,谁会输?”
诸葛治一愣,这是数年来,张盼再一次称呼自己三弟,回想上次,还是两军未彻底融合之时。
他把不准对方念头,就道:“棋仅中盘,态势未定,不敢说输赢。”
张盼却一笑,道:“但我看,三弟定然会赢。”
诸葛治奇道:“为何?”
张盼道:“因为三弟执的是后手,观往日,不论是在江湖中,先前的战场上,甚至是棋盘上,二哥我都总结过,三弟的后手,胜
率很高。”
诸葛治却没做过这种统计,笑道:“有何话,二哥不妨直言好了。”
张盼却一叹,将那子随意落下,道:“天下之战,就如这盘棋,你先我后,风云变幻,但真正能让棋面好看,并快速终结,还是
因为有一方是高手……前后仅六七年,祖龙皇朝五百年以来的第一乱就将平定,三弟不觉得异常吗?”
任何皇朝都不可能永久,而持续越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