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无奈叹息一声,闭上了双目,接着,忽缓缓执起了月明轮,声音低沉,却又每个人都能清晰听到,他说:
“如果昨日你们晚一刻动手的话,可能一切都与现在不一样,因为昨日我原本是想告诉你们、那第三条路,想让你们入伍,归顺白云侯,以战阵沙场建立功业来弥补曾经过错,他日也说不定可以封侯拜相,但是,你们并没有忍耐到那一刻……”
这话的意思——
这一瞬间,队首的蔡老大忽然有一种奇怪的后悔意识,或者说,那类似于对未来的一种不妙预感,但无数刀头舔血都过来了,又岂能容忍这种情绪的蔓延,因此他刻意放声大笑道:“想让咱们投军?别开玩笑了,军队规矩如此多,战场又随时都在死人,你是想要咱们送死么?哼哼,为了逍遥江湖,东西南北中哪儿都去得,就是战场去不得!”
其余人也排斥着任何异思地大笑道:“不错,想让咱们赎罪?可笑,咱们又有什么罪!不能满足自己,成功的活下来才会是一种罪!”
那么,今天的你们将罪恶深重……
萧云忽然淡淡地说:“动手吧,今日,若萧某死了,是为无知,若你们没冲过去……那么这谷底也将是最终埋身之所!”
是啊,解放数百人身体之毒,给他们完全自由的通往生与死的选择。
何其公平,何其堂正!
但就是不对!
当萧云发出这些话的同时,竟有一股诡异的、又压抑的,让人难以呼吸的气息如洪涌来。
蔡老大首当其冲,历经无数战阵的他脸色一变,忽猛起身往后跳去,没入了大部的人群。
然而并没有人能像他一样从容判断,有一个忍受不了这股压迫的人突然发狂地大叫狂奔过去。
离萧云两丈距离时,萧云未动,如风中柱石,一丈时,他依旧未动,那人也依旧嘶喊着扑来。
直到两人冲撞着错开身去,萧云好似仍是保持着兵刃半举的样子,而那人则维持着跑动,转换到了萧云身后。
但是,确实有什么不一样了!
因为,那个依然在跑动的人,竟然声音没有了,好似在哪一时刻被抽干了!
而几步之后,那人踉跄几下,停在当地。
蔡老大的呼吸停滞了,他紧紧地、紧紧地盯着那人体,半点不敢眨动,然后在下一瞬间,不知是否想证明某种猜想,那人身体忽起变化,下半身未动,顶端的头部却诡异地划错、落地,发出稍沉闷的滚动声。
冲天的鲜血这才喷闪而出!
这一时间的节点,说不清多少人惊叫出声!
原来,萧云并非没有动作,不仅如此,还很干净利落,就于接触的一瞬间,他“动了那个人”,将其脖颈齐根削下,而由于速度太快,以至于继续几步之后,结果才显示。
这样的能耐,这些人能做到吗?
不,这不是做得到做不到的问题,即便这些人是血债无数的人,但是当剥夺一个人生命的时候,他们嗜血、他们狞笑,他们喜欢用兵器一点点将人折磨致死,但是,对他们来说,那并不是残酷的过程,一点都不残酷,只是用来满足了自己的变了态的欲望,然而此刻的萧云,一瞬间杀了一个人的萧云,双目依然紧闭,背后发生的一切好似根本不存在,他的脸上很平静,平静到找不出那么一丝波澜,仿佛,那很自然一样。
自然的出招,自然的逻辑,毫不违和!
这怎么可以接受,一个人怎么可能不为了某种满足而杀人,杀了人又怎能没有半点变化?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柱石样的萧云,除了风,无可催动。
蔡老大又后退了,退得不止一步,心有灵念的,他不敢再出头,不敢再发表任何话了。
一个人的死亡竟会带来如此沉重无声的压抑!
满场数百人,竟无一做得到把持!
萧云道:“怎么,有人想要选择前面的路了吗?”
这一刻,他睁开了眼睛,那眼里,竟不见半点生机。
前面的路?自废武功?
即便眼前这样,又怎么可以!
又有一人有动作了,不过,他不是独个冲过去,而是大叫道:“他不过一人,双拳难敌四手,咱们一同攻过去,他又能如何!”
“是啊,不想自废武功的就冲过去,冲出那道石门!”
杀啊……
一个、两个、十个、数十个……
数十个人一同竭斯底里呼喝着冲向萧云,每个人都带着狰狞表情,不把对手挫骨扬灰就不罢休的样子。
这次,萧云明显动了,连动,他几乎是用一个瞬移的步法,向着一个人正面冲去——不,还是有着错位的,因为冲撞之后,萧云已到了那人背后,而那人照样跑动到萧云原先的地方。
这次的结果显现得很利落,那个人整个身体,由斜向上划出一大道裂开的口子,与此同时,成散射圆弧状的血线四溢,那一刻竟于日光下发出彩虹般的光。
从一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