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德维脸一僵,马上笑道:“好,好得很,大当家常常提起师太您在江湖上的高义,不过这几日他有事离开了总舵,不然余某定会亲自请他来恭请师太。”
定闲道:“那也不必,出家人不拘小节,等他回来,代贫尼问个好……仪君仪芷仪兰,抬着老人家,随为师去医馆。”四人看也不再看余德维一眼,冷着面离去。
余德维呼出口气,扫视十多个属下,斥道:“一群不长眼的东西,下次冲突前记得问清身份,否则,全给我丢到河里喂鱼!”
十多人一哆嗦,齐道:“是,二当家!”
余德维登上马车,队伍再次前行。
出了濮阳城,再行一个多时辰,就到了黄河沿岸的流沙帮总舵,余德维赔罪道:“萧左使,由于您身份特殊,在下无法在帮内为你大肆迎接,还请见谅。”萧云笑道:“有吃的就行。”
余德维道:“萧左使真会说笑,宴席自是少不了的。”
豪华马车直行到议事大厅才停下,驱散不相干属下,余德维亲自扶着萧云下车,如太监伺候皇帝。当晚,在客厅内,流沙帮摆了一桌丰盛的宴席,萧云坐主位,余德维在旁,笑着介绍一个个心腹:“这是盛安,在敝帮任总舵舵主,这是马佑,刑堂堂主,这是……”被点了名的都起身向萧云行礼,萧云微笑接受,席中问盏不提。席完留下一桌残炙,余德维道:“盛安、马佑,你们几个下去吧,一定要保守萧左使在此的机密。”
几人一同起身,道:“属下明白,萧左使,二当家,属下告退!”
见厅中再无外人,余德维才笑道:“萧左使,容在下带你到客房小住。”在前方请着路,两人走进总舵内一个偏僻的角落,萧云不解,余德维道:“不瞒萧左使,若是一般客人,在下当然会带他去寻常客房,但像您这样的尊客,流沙帮当然不敢以寻常待,在没到客房前,万望萧左使暂存心头疑问,可否?”
萧云点头,余德维才挪动一处,吱呀呀出现一道地道入口,进去,一路都有燃烛照明,进入底部,萧云赫然发现,这竟是一处很大的地底牢房,分左右两个长排,每间牢内都有一两个被绑吊着的人,甚至还有帮众持着鞭子抽打审问,其间惨叫不绝。余德维解释道:“这些被关的都是叛了帮的人,或者是对敝帮图谋不轨者,对之手段重了一点,萧左使见谅。”萧云点头,却不置评。路过一监时,余德维问内中执鞭的人道:“审出什么了么?”执鞭人拱手道:“回二当家,这厮嘴巴硬得很,属下无能。”
那被绑着的人忽冲牢外叫道:“姓余的你这个大逆——”下面的话被执鞭人猛戳进口的鞭柄堵住,执鞭人掏出时,那柄上已带了血,执鞭人狠狠道:“看来教训得你还不够!”受刑人嘴里淌出血来,一时言谈不清,余德维叹道:“怎可如此对待昔日兄弟?”执鞭人慌道:“属下知错。”余德维笑道:“我是说千万要留下舌头和嘴,不然没办法说话。”执鞭人也笑道:“放心吧,二当家,属下已给他服了软骨散,连咬舌头的力气都使不出来,只能说话。”
直到走到牢房最里面,身后的杂音淡了,余德维才停下来,指着一间有门无窗的房间道:“萧左使,这就是客房。”萧云笑问:“两间都是吗?”原来一共有并在一起的两间,从外面看不出差异来。余德维神秘地道:“别看两间外在一模一样,内中可是地狱天堂两重天,右边这间才是,萧左使稍等,待在下为您入内掌灯。”他打开房间,点燃了房内烛火,道:“萧左使请进来吧。”萧云步入,眼前就是一亮,这房间不太大,但豪华舒适程度却是世间少有,地面全是华贵毛毯铺就,紧贴左面墙壁的,是一张宽大的绒床,房内还有一长在地面的案几,案上有果点,在墙壁和平面的房内顶,还分别有一张壁画,余德维道:“单单这精铁房子的造价就花费了数万两,加上这些字画饰品等设置,整间房造价不下二十万,另外,这些画是可以翻滚呈现的。”余德维扭动绒床床头的两个枢纽,顶上和壁上的字画突然就换了两张,余德维笑道:“另外,除了这些山水名画,还有迎合客人别致口味的一些绝品。”他把机枢垂直一拉,顶壁现出两张微妙的春宫图来,萧云一副感兴趣的样子,笑道:“好东西。”余德维大喜,道:“照常规客人离开前可以选走一幅,但若是左使喜欢,全部带走也没关系,这些可全都是珍藏真品,有价无售。”
萧云盯紧那春宫图,道:“我会考虑的。”余德维道:“那么在下就不打扰萧左使休息了,所有需要会有专人送进来的。”余德维出房,带上了门。萧云审视房内,又四处翻翻,没发现任何暗藏机关或者不妥,既来之则安之,他脱下鞋,坐于床上想运功,气竟提不起来,看来那席间已中了抑制功力的药,无奈,萧云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