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为难,但见这女子貌似冰雕,背上长剑古旧,明显不好惹,只好去打了一盆水,到了仰躺在凳子上的萧云上方,却不敢下手了,这时又上来三个客人,两人在前开道,一人在后不紧不慢,开道的一人嫌呆站的伙计碍事,手一推,伙计一个趔趄,水全洒到了桌面上,凳子上的萧云也一个翻身几乎滚到了桌下。伙计慌道:“客官,对不起,实在抱歉,小的马上给您擦干净。”
韩千雪皱眉,却没出声,在伙计抹净了桌子后,吩咐道:“几样小点,再带些干粮包好。”小二应声而去。
那三人在另一张桌子上坐下,两个领路的赔笑道:“师尊,让您从山上下来,一路奔波,徒儿两个实在过意不去。”那师尊是个卦装老道,看不出年纪,老道道:“为师辟谷山中多年,岂会再眷恋那口腹之欲?”
两人道:“那徒儿两个就安心了……小二,小——”一人侧头去喊伙计,瞥见另一张桌上的韩千雪,生惧噤口,小声道:“师尊,那女子就是剑阁第二弟子,叫韩千雪,剑法高超。”老道一耸眉,道:“剑阁?我们又不招惹她,怕剑阁何来?你们二人最不如你们师弟的就是这点,纵然打不过,也无所谓惧。”
老道并未压低声音,韩千雪侧目一望,心惊,那座上两个竟是早已隐遁江湖的暗夜余孽阴玄二老,再一联想,那老道该是阴玄二老与谷断绝的师傅太阴真人,若在平时,韩千雪少不得要拔剑诛邪,这刻却不想动手。
阴玄二老微微失望,二人随太阴真人出道江湖以来,狐假虎威,实在是出尽风头,虽然太阴真人少有杀生,但每个找上门找自己二人报仇的人也都被教训了一顿,只有剑阁的人,一个还没碰上。阴玄二老四目一对,心有不甘,阴老忽附耳道:“师尊,说不定她知道那萧云在哪里呢?”
这个理由已被两人用过许多遍了,总之,每个冲突起来的人都被解释成了与萧云相关。太阴真人耸眉,道:“你两个也休欺为师耳顺,为何问了这许多被怀疑的人,得不到那萧云的一点具体消息?”
玄老道:“师尊,咱们不是听闻那萧云在千芦湖畔出现吗?说不定她就是自千芦湖赶来的呢,再说,当年斗倒谷师弟,剑阁弟子也有参与。”
太阴真人唯一点头,算是不反对过问,阴玄二老大喜,双双起身,到韩千雪桌前喝道:“剑阁的,有没有见过萧云?”往昔那些被这样问的正道人士当然不是不答就是张口就骂,总是连同太阴真人一块儿惹恼。韩千雪却平静道:“你们与萧云有仇吗?”
阴玄二老嘿笑道:“他斗倒了我们谷师弟,自然有仇。”
韩千雪道:“如此说,你二人也与谷断绝有仇了?若我没记错的话,你们昔日贵为暗夜盟两大护法,与谷断绝领袖的武林盟是死敌,那日谷断绝进攻暗夜总坛被围困峡谷,出手救了他的,该是萧云吧?”
阴玄二老急赤了脸,道:“那时,咱们并不知道他是师弟。”
韩千雪道:“也即是说,如果谷断绝代表正义,你们所在的暗夜盟,就是妖孽了?”
阴玄二老一时语结,一路上很多人开口就称他们暗夜余孽,二人当然大加驳斥,他们深知太阴真人脾气,若是有些小错,他会替你揽下,若是惹下非正义的大事非,说不定会废掉你武功逐出门墙,这次韩千雪问题角度迂回,两人不察中了套,再反口已经晚了,太阴真人前后一想,喝道:“两个不肖孽徒,你们以前在江湖上所为到底如何?照实说来!”
阴玄二老一哆嗦,一同跪倒,佯泣道:“师尊,这不怪我们啊,当年我们艺成离开您,因为所用的玄阴双掌被那些武林人士认定太过阴毒,就当成了邪道,只有那暗夜盟才肯收留我们,再往下,这暗夜盟跟武林盟斗来斗去的,不是乌鸦也黑了身子。”
太阴真人面色稍缓,道:“你二人控制力不如你们谷师弟,不加收敛的用掌法,当然招不来好评,这且不管它,那萧云到底怎么回事,也照实说,不要掺一句假话!”阴老道:“师尊,这件事我们倒没有欺瞒,我们那谷师弟本为武林盟盟主,做得挺好,还灭了暗夜盟,但那萧云偏偏带着人挑刺,千方百计的把师弟赶下了台,导致现在生死不知,而后来,咱们不是听闻那萧云其实是什么月魔教的卧底吗,可见他是个一早就处心积虑的魔教妖人!”玄老接口道:“对,对,另外,师尊,当日我们混进武林大会的人群里,曾听谷师弟说过,他所做的一切,不管是对是错,都是为了集中整个江湖的力量向剑阁挑战,想问问,为什么剑阁就得天独厚,千年以来超卓武林,高高在上。”
两人就是心有不甘,硬生生把事由引向剑阁。
太阴真人良久未说话,阴玄二老正揣测这话起没起效应,师尊悠悠开了口,道:“要说这世间武学嘛,得天独厚也是有的,昔年为师曾碰到两个看不出年岁的老人,其中一个只出手一招就制服了为师,即便是现在为师功力增进不知多少,也不敢保证能敌得过当年那位老人几招,那剑阁既能称雄,大概是立派所在是处灵山福地吧,省三到底不知武学无极限,过于追究了。”
阴老脑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