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五的营帐里出来,胤礽轻舒了口气,见胤禔站在前头不远处的矮树底下,似是在等自己,大步走了过去,皱起眉,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都什么时辰了?不是说了晚上不许点灯吗,去叫他们把火把都灭了。”
“不用了,噶尔丹这会儿肯定已经知道军营的具体位置了,点不点灯都无所谓了,反正天亮之后我们就要启程继续前行,今晚先这样吧,闹了这么久天都快亮了,你赶紧回去歇息,还能再睡一会儿。”
“你陪我一块。”
“啊?”
胤礽睨他一眼:“你不乐意?我说,你进去陪我一块。”
话说完,大步先回了帐篷去,胤禔愣了一下,才笑着跟了上去。
主帅帐篷里灯火通明,胤礽伸开手,眼角微勾起,示意胤禔:“过来,伺候爷更衣。”
胤禔乐笑了,走上前去,双手揽住了他的腰:“殿下,要我伺候您安寝吗?”
“爷叫你来为的不就是这个?”胤礽一手扯着他的胸前衣襟拉近他:“留这里陪我。”
“你不怕被人发现?”
“别熄了灯,就当是你和爷在秉烛夜谈。”
胤禔乐得在他的耳垂上轻咬了一口,帮之脱了外衣,拥着人上了床,很自然地贴上去与他交换绵长一吻。
良久过后,胤礽推开他,翻过了身,向后靠近了他的怀里。
胤禔轻抚着他的脸,低声问道:“你怎么了?真被那女刺客吓到了?”
“没有,就是看老五那个样子有些唏嘘。”
“放心吧,又不是姑娘家,脸上被划了一刀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不会太介意的,”胤禔说着又轻拍了拍胤礽的手:“不过还好那个疯女人划的不是你。”
胤礽转头横他一眼:“这么说是如若当真我的脸被毁了,你会嫌弃?”
胤禔失笑:“说哪里的话,我是替你着想,你是皇太子,这仪表问题也是要注意的,真被毁了脸不定得怎么被人议论呢。”
“……”胤礽懒得再说,靠在他怀里轻蹭了蹭,折腾了一整夜也累了,闭上了眼睛很快就睡了过去。
也只睡了一个时辰不倒,天亮之后就起了床,存放在范毓文商队里的粮草已经运了回来,胤礽接到禀报之后亲自去看过接收下来,之后雅尔江阿又带着范毓文来给他告辞,说是他的商队就要启程去与罗刹国边境做买卖了,胤礽笑了笑,客套了几句就准了他离开。
之后胤礽也下令三军启程,按脚程计算,他们今日落日之前便能到达土喇。胤礽翻身上马,眼见着队伍靠后部,押着那刺客钟齐海的囚车被人推了出来,想了想,拉了马缰朝着后面小跑了过去。
拉马在囚车前停下,面前的钟齐海一身囚衣,头发散乱,这一回手脚都上了厚重的镣铐,胤礽仔细打量了她两眼,与那日第一回在井水边见到的柔弱女子完全不同,明明是同样的相貌,面前这个却是眼神凌厉,眼里甚至带着不加掩饰的杀意。
胤礽微皱了皱眉,手里的马鞭甩了过去,正敲在了囚车之上,唤起了车里人的注意力。
钟齐海只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胤礽示意人将她堵在嘴里的东西取了出来。
顿了一下,钟齐海缓缓开了口:“皇太子殿下这是要亲自审问我这个刺客?”
胤礽笑了:“爷听人说别人怎么问你你都不肯开尊口,爷还以为你又哑了呢,怎么?这会儿倒是肯说话了?”
钟齐海哂道:“你的兵问的那些问题你不都已经查清楚了,何必多此一举?”
胤礽手里的马鞭又在囚车的木架子上甩了两下,这才懒洋洋地开了口:“钟齐海,你当真不怕死?”
“与你何干?”
“你知道爷留着你这条命是要做什么?”
“拿我威胁我父汗?”钟齐海冷哼:“你打错主意了,他是不会在乎我的死活的。”
闻言,胤礽又笑了:“他不在乎你死活你还给他卖命?他真有个好歹这汗王的位置也是你弟弟的,怎么也轮不到你,你这么拼死拼活地闯进军营里头来给他偷情报为的是什么?”
“……与你没有关系。”
钟齐海话说完闭上了眼睛,拒绝再回答胤礽的问题,胤礽撇了撇嘴,叫人重新将她的嘴巴给堵上,拉马回了前头去。
胤禟正从胤祺的马车上下来,见了胤礽忙上了前来请安,胤礽拉住马停下,示意他也上马,胤禟翻身上了旁边的另一匹马跟了上去。
俩人放缓了速度,胤礽冲胤禟努了努嘴,漫不经心地问他:“你五哥他怎么样了?”
“伤口上了药也包扎了没有大碍,五哥说您昨晚去看过他了,谢谢二哥了。”
“爷去看他是应该的,你去问他若是他觉得又哪里不舒服,爷可以先派人送他也回京去。”
“这倒是不必了,”胤禟笑了起来:“五哥说他还不想这么无功而返,也不是什么大伤,没必要就这么被吓了回去。”
“随便他吧,这几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