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城破之后,尽管南征军进行了必要的救援,但粮食根本就不够。所谓“饱暖思淫欲,饥寒起盗心。”现在城里的治安更是一塌糊涂,时不时的发生一些抢劫,犯罪事件,让人不胜其烦。吴明望了望前面乱成一团的人群。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也许,又是某个人被人抢了手里的口粮吧,或者,自家的衣物被人盗窃了?
杨易应了声“是。”然后下了马,拔开人群挤了进去,然后半天不见动静。
吴明也有点心焦,正要进去看了究竟时。杨易从人群中钻了出来,脸上已是大汗淋漓,“大人,前面有残军谋反。”
“是么?”吴明怔了怔,广阳城破已经有好几天了,开始倒还遇见过零星抵抗。但大部分都是司马尚四散在城内的亲卫。现在大局已定,还有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还敢做乱?他跳下了马,把缰绳交给身后的一个战士道:“走,随我过去看看。”
身后一个战士喝道:“近卫营公干,闲杂人等散开。”那些围观的难民“轰”的一声,顷刻间跑了个大半,然后躲在不远处的角落里,伸长脖子朝这边打量。
人群一散开,前面的局势顿时清晰了起来,几十个南汉士兵四散而开,把一间破烂的房屋团团围住。一个队长摸样的人正拔出手里的腰刀,指着房屋大喊道:“里面的人听着,再不老老实实的滚出来,到时候罪加一等,必定处以极刑。”
吴明有些莫名其妙,走过去问那队长道:“到底怎么回事?”
那个队长满脸凶横之色地转过头来,一见这十几人的服饰,顿时吓了一跳。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道:“启禀大人,有十几个罪民裹胁着一个女人逃进了屋子里。”看见吴明的眉头皱了起来,他连忙补充道:“大人放心,我们即刻把他们全部杀掉,绝对不会造成任何不良影响。”
这时,里面有个人叫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少在这里唧唧歪歪的。现在老子还怕什么罪加一等?有什么伎俩尽管使出来,一死而已。但如果再要老子乖乖出来接受你们**,门都没有。”
这人说话倒是硬气,但话里面却多少有些求饶之意。那个队长闻言大怒,出了这等事,又刚好近卫营在场,如果传到上司耳朵里,搞不好就是个渎职之罪。到时候南征的功劳要泡汤不说,恐怕这队长职务都要搞丢。他喝道:“都楞着干什么,给我冲进去,全部杀了。”说着,挥舞了下腰刀,做势要冲。
他刚喊完,里面又传出来女人的啜泣声。吴明看了看欲言又止的杨易,然后拉着他退下了下去。围困在里面的人就算拼命,恐怕也难对这些押解的士兵造成多大的伤亡。这样的闲事,他也不想多管。才退后两步,就听得后面蹄声隆隆,一大群骑士如泼风般地冲了过来。有个人大叫道:“前面的兄弟请手下留情,我家队长有话要说。”
那个人正是简飞扬的副手周吉,简飞扬也来了么?吴明连忙迎了上去,笑道:“简兄,身体可大好了?”
简飞扬因为受了伤,这几日一直在营帐里静养。吴明也去看过他几次。只是见他萎靡不振,就不敢多加打扰,没想到竟然跑出来了。简飞扬翻身下了马,笑道:“吴大人,上次你给我的酒可真不好吃啊。差点把我老简的命都要了。”
一提起这茬,吴明的老脸一红,抱拳一礼道:“简兄,多有得罪……”正在搜肠刮肚,寻一些词来表达自己内疚之情。简飞扬却摆了摆手道:“吴大人,这点我也理解,当时大家各为其主,只能怪我自己不识抬举,你这么做也是无可厚非。”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不过,今天恐怕有事需要你帮忙一下。”
听他如此说,吴明暗自松了口气。心知他生性豁达,全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只是对方最后一句话却让他来了兴趣,他讶道:“简兄,有什么事请尽管说,小子但能做到,一定满足你要求。”简飞扬虽然带着两千儿郎反水,但终究也是降将,朝廷那边的旨意没下来之前,他这个身份终究是十分尴尬,做什么事都不方便。
他微微一笑道:“难道简兄的酒瘾又犯了,所以来请我开点小灶。”想到现在三军粮草紧张,以简飞扬的性格,那还真有这种可能。简飞扬摇了摇头,全然没有玩笑的意思:“吴大人,我想请你下令,放过前面屋子里的这些人。”
“什么?”吴明忍不住叫了起来。以他现在的身份,要放过十几个“罪民”自然是轻而易举。简飞扬带伤跑来求情,却也让他对屋子的人起了好奇心。他张了张嘴,正要问个究竟。这时,屋子里响起刚才那人的声音:“简飞扬,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谁需要你假惺惺的来求情了,我呸……”
简飞扬上前几步,对着那破烂房屋大声道:“于照彬,你少在那里愣着脖子充好汉,你死了没什么,但屋子里的其他人呢?”这倒是前段时间吴明劝降简飞扬的原话。尽管知道对方没有取笑他的成分在内,他脸上仍有点不自然。
但这话却极是管用,像一阵寒风刮进了破屋,正在喋喋不休朝外乱骂的于照稀一下冻住了。过了半晌,里面才传出于照稀的声音:“那还能怎么样,难道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