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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板斧4(1 / 3)

第十九节

“丁先生来了,请坐请坐。”

就在太后邀请吴明落座时,在京都的太尉府,李铁也拍着左首的位置,力邀站在门口的丁闲之,热情得如同多年的好友。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丁闲之也清楚,自己要离开京都这是非之地,非得太尉点头不可。所以尽管心头忐忑,但他仍是行了一礼:“那草民却之不恭了,谢太尉赐座。”

太尉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仍坐在座位上,专心致志的看着书。丁闲之在其旁边坐下了,心头更有些不安,不由四下打量。

这是太尉府书房,太尉强势无比,书房也布置得大气磅礴,墙壁粉得雪白,却无一丝装饰,一排排整齐高大的书柜,里面层层叠叠的尽是帛书。宽整的楠木桌子,不论是上面的笔筒还是里面的毛笔,都比普通的大上一号。太尉正盯着一本牛皮书聚精会神的看着,因为是搁在桌上的,又离得有些远,也不看清里面的内容。

尽管觉得有些冒犯,但丁闲之还是没忍住,瞟了太尉一眼。如果没记错的话,太尉顶多五十出头。他这几年走南闯北,各类官员见得多了,不论是南汉还是北汉,花甲古稀之年仍居要职的大有人在。按照仕途计算,太尉正是风华正茂的年龄,可丁闲之分明见到,他左脸上有一块淡褐色斑点。

尽管很淡,但丁闲之何许人也,眼力价十足,他清楚,那是老人斑。

“大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拍死沙滩上。”不由自主的,他想起了自己常在说书里面念叨的一句口头禅。太尉也老了啊,就如这暮气沉沉的北汉。想着城外的几十万大军,想着吴明的那意气风发的英姿,丁闲之离开京都的心更为迫切。

太尉把书一搁,转头看着他道:“丁先生端详老夫良久,可有什么心得?”

丁闲之心中一抖,这问题就如他目光一般,不但凌厉,也突如其来,令人难以招架。他连忙垂下了头,讪笑道:“太尉,草民也就一个耍嘴皮子的,骗骗普通百姓可以,焉敢在你面前卖弄。”

“所谓相由心生,说起来简单,其实也难,你就姑且说之,老夫姑且听之。”

丁闲之小意一笑,道:“面相首重仪表,观察一个人的仪表是否威严,不但要看他的眼睛,还要兼看他的颧骨及神气。其实这也是胡诌的,一个人长居高位,保养得宜,自然相貌堂堂,端严有成,如猛虎下山,虎虎生威。威严自然也养成了。同一个人,如果将他衣服扒光,再饿上个好几天,这人自然面黄肌瘦,双目黯淡,脸颊消瘦如同乞丐,是个人都觉得他在倒霉。所以面相面相,主要还得因人而异,只要善于观察,不说料事如神,大差不离还是行的。”

太师笑了起来:“好一个因人而异。”

他看了看丁闲之,目光中颇多莫名意味,丁闲之也被他看得发毛,垂下头去,道:“草民也只是信口胡诌,如有冒犯,还请太尉勿怪。”

太尉道:“丁先生说得很好,老夫岂会怪责?”他搁好了书,抓过了边上的一只茶杯,道:“丁先生这几天,在京都呆得可还习惯?”

丁闲之站起来,弯腰行了一礼道:“劳烦太尉挂念,草民在京都过得很好。”

太尉喝了口茶,眼睛却瞄向了雪白的墙壁,轻声道:“丁先生有些言不由衷呀。”顿了顿,他又道:“知道这书房的墙壁,为何空无一物么?”

普通书房,一般都布置得小巧温馨,也颇多装饰,鲜有像太尉这样的。丁闲之站直了,声音却有些发抖:“那是太尉喜简吧……”

太尉撇了撇嘴:“屁,那是老夫最讨厌花哨的东西,做人还是直接些好,那些弯弯绕多了,纯粹浪费生命。”

丁闲之吓了一跳,知道自己把太尉惹毛了。他把心一横,索性实话实说:“入住京都以来,草民得太尉照顾,深为感激。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今天来见太尉,就是申请离京的,还请太尉成全。”

太尉站了起来,看着丁闲之似笑非笑的道:“丁先生,老夫请你到京都来,不是游山玩水的,具体为什么,想必你也清楚。如今你答应我的事都未完成,叫老夫如何放行?”

丁闲之有些为难:“太尉,非是草民不守信用,而是剧本与事实大有出入,草民虽是个耍嘴皮子的,但却不能昧着良心说话。”

“好一个不能昧着良心说话,”太尉哈哈一笑,眼睛又落在了先前的书上,他缓缓吟道:“一片冬愁曲难消。天上云飘,地上风萧。风铃渡近怅然悼,白浪滔滔,晨星寥寥。韶华易逝催人老,伊人已夭,似曾年少。何日卸甲洗征袍?舍了命诰,白首到老?”

他眼睛盯着书上,嘴上却缓缓道:“这首词,想必先生不会陌生吧。”

丁闲之心下一跳,硬着头皮道:“自然,这首一剪梅是吴明于复兴三年,作于天青河畔……”

“那就是了,”太尉打断他的话,皮笑肉不笑的道:“这一剪梅能传唱开来,丁先生功不可没”他抬起手,食指落在书面上:“你看你看,先生在后面的批注是‘复兴三年,南汉中西总督吴明作于天青河畔,后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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