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屁的黑甲军,反正指鹿为马,你说谁是,谁就是了。李忠心头暗骂不已,嘴上却道:“吴将军,你到底何意?”
“也没什么,以后李羽将军就跟随你左右了,李公子的解药,李羽将军自会按时提供给你,但你得为李羽将军提供些方便啊。”吴明笑了笑,又道:“你也知道,李羽将军要为你取解药,难免会和我的人有来往,再加上和公子之间的书信,这样就很危险了。一个不好,就有生命危险,李羽将军要是被抓,李公子的解药也没了着落,这样对你对我,可都不是件好事。”
李忠越听越心寒,终于明白吴明话里的意思,他梗着脖子叫了起来:“吴将军真是好算计。这样一来,我岂非终生受制于你?如果你把我利用完毕,那天突然不提供解药了,我岂不只有暴毙的下场,这交易太过吃亏,你还是一刀砍了我来得实在。”
吴明看着他有些恼羞成怒的脸,笑了笑道:“李公子多虑,只要李羽将军无恙,待我跃马京都之时,就是你李大公子自由之时。不但如此,吴某还保你今后终生富贵。”
李忠垂下了头,心中却剧烈翻滚起来。这个穿肠散加上刚才那帛书,有这双重法宝在手,吴明已把自己控制得死死,想要变些花样都不行。一旦答应的话,自己就和父亲站在了对立面,他不但酷肖其父,也一直视太尉为偶像,从小就在太尉的影响中长大。如果事情败露,以父亲的阴狠,肯定不会放过自己,就算是他最疼爱的儿子也没用。可若不答应,吴明这小子早已不是昔日南汉阿明,而是心狠手辣,大权在握的一方诸侯,自己小命现在就得玩完不说,保不准还会遭受更多折磨。想到简飞扬这一晚上折腾人的花样,他不由机灵灵的打了个寒颤。他沉思良久,才缓声道:“吴将军,我若答应于你,你凭什么保证我将来的人生安全,将来一生富贵?”
吴明哈哈一笑,拍了拍胸脯道:“李公子好说,只要吴明有一条命在,就保李公子终生无忧。至于信用的问题么?吴某还是老话,向没失信之说,难道还信不过我么?”
李忠额头上青筋暴跳,半晌才道:“好,就这么说定了,我答应你,吴将军。”
吴明把手中药丸递给李忠,一旦决定了,李忠倒也干脆,接过一口吞下。眼见他终于屈服,吴明也松了口气,他微笑道:“如此甚好,从此以后,咱们就是一条绳子的蚂蚱。这点李公子可得时常谨记,以免违了今日之信,落个肠穿肚烂的下场。”
肠穿肚烂四个字,让李忠心头又是一凛。见一切尘埃落定,吴明笑眯眯的对李羽道:“李松将军,好好侍侯李公子,扶下去沐浴一番。休息一晚,就回北汉去吧。”
他转过头,看着李忠道:“至于如何回去的,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李公子聪明绝伦,就不用吴某多加废话了。”
李忠阴沉着脸一言不发,任由李羽搀扶着走了出去。眼见两人背影消失,简飞扬才上前一步道:“大人这一步下去,就在京都埋伏了个高级内应,任凭他李铁奸诈似鬼,也绝想不到他小儿子会背叛自己,如此一来,咱们可说大占先机。”
这个年轻的上司,越来越让他看不透了,也许出于某种畏惧,简飞扬在不觉中,已轻轻拍了吴明一记马屁。
“也不要太过乐观。”吴明摇了摇头,继续道:“李铁看似在京都一动不动,但这老狐狸长于谋划,可说全国各处,都有他的探子。我的底细,说不准他早就一清二楚。而中西甫定,不但在内政外交上有许多事要做,在谍报上更是一片空白。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既与李铁早晚都有一战,这些东西还是早做准备的好。我现在做的,也只是未雨绸缪而已。”
“是,大人英明。”
简飞扬恭敬的行了一礼,低声道。眼前这个年轻的统领,不,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马上就是一方总督了。这个年轻的总督,自己是一眼一眼看着他成长起来的,只是看着吴明孤寂的背影,他在欣慰的同时,也有淡淡的失落,最后只能把所有感觉放在心底,暗自一叹。人在成长的同时,也失去了太多太多。他轻声道:“大人,那我们何时起程?”
吴明道:“明天就走吧。这次别带太多人,以免引起朝廷猜疑。”他想了想,最终道:“就按出征前的一万五千人。驻地还在城东马场。”
出征之前,祝玉清曾在那里清歌一曲激励士气。一晃眼,就是一年过去了。小清,你还好吗?
他想着,眼前又浮现出祝玉清那张我见尤怜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