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养了一月之久,秦二的伤势大有好转,身子骨也没那么虚弱了。那脸面神态也精神了不少,那漆黑的眼目时常也显出鲜活之色,倒没那么阴沉静默了。
夏日虽炎热,高阳也炙人。
秦二却不像往日那样呆在屋内,悠闲午睡,反而在那高阳下持刀练武。
半个时辰后,浑身热汗,脸面湿透的秦二才收刀回屋。
进屋之后,秦二刚喝了口凉茶,只听身后忽有脚步声离近,不禁转身过去。
待他抬头一看,果然是薛离。
薛离见他浑身湿汗,脸面酡红,那细长的双眼里也湿润浸染。便踏步上前去,有意他将眼帘的湿润拭去。
怎奈秦二微微侧身,又端起了茶杯,喝着茶水。
薛离容上清雅,眸中柔和,这时轻声道:“你伤未痊愈,莫动刀练武,只怕又伤身。”
秦二放下手中的茶杯,回身过来,凝看薛离一眼,又侧头回去。这时只听他道:“幸而右臂未伤,若现下再不练练,只怕要荒废了他………这刀法。”
薛离微微笑颜,上前去再为秦二倒上一杯凉茶,低声对他道:“师兄能传授你武学,怎知我就不能?”
秦二盯着那递到他面前的茶水,再瞧那握住茶杯的手,指骨修长又白皙,被外头照来的金色映着,似有些莹莹剔透。
秦二伸手而去,本想接过茶杯,怎奈过于心急竟然将那白皙的手指握在的掌心。
薛离那俊美的面笑意如常,那眸中似有春水柔情,霎时间令秦二有些晃神。
就在这刻,薛离反手握了他的手腕,轻缓摩挲。
秦二感到那迷人的气息贴近,倏然惊醒,一把将那清俊姿骨推开。
“薛兄………莫愚弄我………我也是男人。”
薛离眸色柔和,面上温情。
只见他拿过秦二慌忙甩在桌上的茶杯,满上茶水之后,轻抿一口,笑言道:“我乃医者,自然知你是男人。”
薛离自小长在灵山,习武学医已是多年。
在灵山之时,虽与师兄弟门相处甚好,却从未与谁亲近相交。
纵然是那几位师兄,风姿过人,极美极俊,他却少与那几人亲近。
大师兄巫重华,天资甚高,灵山之中无人与之相媲。
众师弟虽仰望于他,却于他亲近不得,更别说相交甚好。
二师兄凌霄,自小入灵山学武,自小也只围着大师兄转悠。在灵山之时,哪里有大师兄巫重华的身影,那他身旁跟着的便是二师兄凌霄。
至于三师兄洛子穆,薛离与他倒也交好,只是多年前洛子穆遇了天一教之林惜霜。之后满心念着,时常悄然下山,一年之中只有几月在门中。
故此,与薛离也少有相叙。
薛离从未明白动情之事,也未晓知两心相恋。
若说秦二哪一处能让人心颤,薛离无从说起。
只知秦二在他怀中之时,那副虚弱之态,那细长的眼睛里露着的湿润,竟会令他心颤几许。便想要………想要拥紧了这臂弯里的男人。
这面貌普通,行为举止未令人着迷的瘦弱男人,时常表露着张狂之气,也无赖得很。实则内里,卑微又怯弱。
就连心头喜欢了一个男人,从不敢言说,就怕那男人心生厌恶,不瞧他一眼。
自相识到现在,这叫秦二的瘦弱男人面貌气态似不若从前,转变渐渐。
这些薛离皆看在眼底,待秦二的心思也是这般转变,越发心软,想好生待他。
可秦二心中的男人,那男人倾慕甚多,人人皆仰望于他。
倒不知他可曾低下头来,瞧一瞧如今转变了性情面貌的秦二?
二人沉静了半响,也未再出声。
薛离清润的眸子紧盯了秦二许久,而秦二擦觉了那眸光,只觉身子炙热,想要逃离。
自打那日,秦二就有意避开薛离,若能自个儿上药,从不麻烦薛离。
若能自个儿煎药,也未让薛离熬好了送来。
他的伤势好了大半,只剩这左臂的肩骨还未能活动,别的也无大碍。
只是因此,薛离便要日日来瞧他,为他查看伤处。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头高阳渐落,风也微凉了。
秦二才低声道:“薛兄………你知我这下作之人………怎能污了你………就是那花娘许也不理会我秦二………”
“你莫妄自贬低,这些日子你是何样………我薛离看尽了眼中。”薛离听他出声了,这时也轻声回着他。
“我………我是个男人,薛兄你怕是不知,我这幅肮脏皮囊,不仅丑陋还………还………我哪里能污了你!”
薛离轻摇头颅,温和道:“你从未下作,那欺辱你的恶人才肮脏不堪,并非你的错。”
闻言,秦二猛然心震,望着薛离那白腻光洁的脸面,竟一时不能回神。
他秦二从来就不堪,自被男人压在身下之后,他也只当自个儿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