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极为困乏。
拿着手里的包子和几个钱,秦二也知将包子吃了果腹,将余下的钱放入了怀中。纵然怀中的几个钱只够他度过一日不挨饿,然而他却好生怀揣着。
暖春的夜里,风没那么冷凉了。
秦二也没到那客栈去歇着,寻了一处幽暗的小巷,靠了墙壁上就阖起了眼。
早晨那大户人家整修宅子,宅中奴仆不够用,便道外头寻几个身强的壮汉去搬运木桩砖瓦。秦二这就去,先前那管家不愿用他,嫌他不够壮,出不来力。后来见秦二出力最多,干得最认真,这秦二走时,便多给了他些银钱,还让他隔日再去。
秦二知寻人之事耽搁不得,他一路走来,若不是体虚无力了,也不会留此寻活干。若是没了力气走路,他还怎的寻人?
他知已经耽搁了好几日,他一直往北行走,却没有灵山弟子的一点消息。
他知要想遇上洛子穆,怕是很难了。
想到此,秦二心中隐隐作痛,这么些时日了,他也不知那人境况如何。
那人心性极冷,从未将何人放于眼中,便如那山巅雪峰,攀不得,碰不得。也如那高山之花,近不得,摘不得,只能远远凝望。
这般人物何尝不遭人亵渎,就是他从前也心生污秽。
可他心头再是肮脏,从来便是瞧着那人的眼色行事,纵然有时也胆大妄为,却也吃了不少苦头。
好些日子,那人虽与他亲近,可他晓得,那人只寻欢,从未将他放于眼中,许从来也未曾好生看他一眼。
那人被擒,若是没受辱,便也罢了。只是擒他之人是应笑天,秦二心头便不敢再想,越想这心下越是惊恐。
夜色漆黑,暖风徐徐。
秦二栖身昏暗的小巷中,睡得极不安稳。那面色极为难看,眉宇也紧蹙,嘴边也低声嘶喊着,似乎入了梦魇。
小巷静静幽幽的,有些暗淡不清。
这时暖风拂过,却有一丝血腥之气,看似平静的巷子,不知为何忽有了血腥之灾。
秦二睡在小巷尽头,本被梦魇折磨,这时自不知夜里发生之事。
待血腥之气浓重了起来,小巷之中便不宁静了,隐约有人声痛呼惨叫,似遭受了极大的痛苦。
倏然间,那惨痛之声遽然离近,近得惊了正在梦魇里的秦二。
秦二猛然一睁眼,只觉浑身湿冷,胸膛里也剧烈跳动着。
额上有汗珠滴落下来,滑到他的眼帘,令他更加看不清本就昏暗的巷子。
他还未察觉血腥之气,只沉浸了方才的梦魇中,那人浑身鲜血,动弹不得,当真惊骇了他。
从梦魇里醒来的秦二,沉寂了片刻,而后抬手擦去额上的冷汗。这时正待站起身,往巷子口走去,谁知一抬头,便见那夜色中寒光闪烁,接着只见一道高大的黑影掠过头顶,不知去向。
见此,秦二也没诧异,夜里总会不安稳,总有些事发生。现下他只想到街市去,待天明了些,买些果腹的干粮就赶路。
这么想着秦二起身而来,往巷口走去,只是越走越觉这夜风里似乎有着血腥之气。
越发离巷口近时,这血腥越发浓重。
待他快走到巷口之时,只听耳边一道微弱惨声传来,接着一重物落了他脚下。他抬眼看去,只见地上躺了一人,那人浑身是血,胸口破了了一个窟窿,血水正泊泊流淌。
秦二心下一惊,伸手握住了腰间跨着的大刀,慢慢绕过那浑身是血的尸体。
只是绕过那尸体后,才见那前方早有两具死尸躺着,那死相极为骇人,与方才所见的尸体相差不大。
秦二心下惊诧后,加快脚步,想远离这血腥之地。
却不知有一道黑影正朝他逼近,待他见着那巷子口的光亮,心头正松解之时,只感到一抹阴冷气息近耳后,接着一道阴狠之力袭来,硬生生地将他臂膀卸下。
他还来不及拔刀,另一只手腕便有剧痛传来,腕骨像是已被捏碎,丝毫无力。
剧烈的痛楚将他逼得窒息难受,冷汗直往脸面流淌,低微的呻/吟隐在喉间,若有似无。
他全然不知为何遇上此事,见了这歹毒之人残忍弃尸,今夜就要丢掉性命么?
正当他全力反击之时,只见一只尖利乌黑的利爪划破了他的衣衫,露出了他黝黑的胸膛。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乌黑尖利划着他的皮肉,渗出血珠,却无能为力。
秦二昏倦之际,只听耳旁有一道阴冷笑声,这笑声低弱,却又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