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男子也知众人都在瞧着他,以往他哪里会在意别个人的目光?只要那人许他亲近,别人怎的瞧他,他都当不知道。
只是如今他跟随着那人,不能给那人丢了脸面,以往的那些个性子得收敛收敛,他得有个人样。
他虽是生得不俊俏,言行举止也算不得端正,更是没什么风流的姿态。可打理打理自个儿,倒也不算难看得不堪,总不会令人厌恶。
在长风镖局的时候,他不是给人伺候得好好的?裹了一身金贵缎子,端正了些品性。这面貌哪里就丑陋不堪了?往镜子里头望去的时候,他自个儿都觉着镜子里头的比以往顺眼了。
只是这个时候众人这般望他,他不禁想转开了脸面,将身子也缩进被褥里。
他可不是在意了什么,只是这天太寒了,身子露了些在外头,有些受冻。
秦二才这么想着,还未有何举动,却不料这时那前头走来一人,倏然伸手将他的面抬了起来。
那人的这番举动,惊得秦二当场愣住,心头更是不知所措。
“此人是何来历,师兄还未相告,师兄要带此人回师门………怕是有些不妥。”
男子冷凉的声音传入了秦二耳中,秦二这才发觉自个儿的下巴有些痛,自个儿这张脸正被人紧扣着,握在手掌心里。
回过神的秦二,心头虽还有些惧意,可还是抬起手来,一把将紧扣他下巴的手给打了下去。
他秦二是个下作东西,肮脏之物,可也不是那戏台子上的丑角,任人观赏玩弄。
男子似乎没料到秦二有此举,清冷的眸子转到秦二的面上,唇边像是露了一丝冷笑来,“今日并无风雪,师兄若是要带此人回师门,现下便可动身了。”
冰雪皑皑,白雾茫茫。
冷飒的风凄厉地刮着,带着一丝寂冷和苍凉。
延绵的山路不算狭窄,容得下马车前行,只是山路太滑,一时半会儿要想到那半山腰,怕是有些不易。
秦二现下坐在颠簸晃动的马车里,像是还没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先前他还在客栈里头,怎这会儿就上灵山了?
秦二低头望了望自个儿,只见自个儿衣裳不整,胡乱裹着身。这发丝也凌乱下来,就没好生束着,自个儿手里握着碧绿通透的玉簪子。
也不是他想脏乱了这般,方才那俊秀男子一声令下,他就给人扶下了床榻,入了马车里头。
秦二晓得那俊秀男子并不是真想让他秦二上灵山,男子望向他时那眼底分明尽是冷意,只是为何转变了心思他实在不知。
许是想瞧瞧他秦二这污秽之人怎得了那人亲近,那人怎会让个丑陋东西跟随。
这诧异过后,自是想探个究竟。
只是他秦二确实没什么可探究的,要说与那人………那些个事儿………江湖上也传言许久了。说来也是半真半假,有些能做真,有些却是不能。
马车悠悠晃动,颠簸了好些时辰,总算停歇了下来。
还没待他起身而去,就有人先撩开了帘子请他下车。
秦二撑起身子往外去,只见外头是一片茫茫寒雾,别的也瞧不清什么。
“师兄已等候多时,莫再耽搁了时辰。”站在车旁的灵山弟子见秦二愣着神,没有下车的打算,不禁开口催促了他。
秦二听他说起师兄,又说等候了多时,这脑袋里就晃过那人冰冷的面。自然是急着下车,没注意脚下。这脚跟才落地就滑了一跤,爬在了冰天雪地里,好一会儿也起不来身。
一旁等候他下车的灵山弟子见状,赶忙伸手去扶他,却发现秦二浑身寒得很,如同冰块一般。再看秦二的面色有异,嘴皮子也打着颤,就知秦二受了寒,这是冻僵了。
“你可是能走?”那灵山弟子见人人都前头去了,现在就剩他和秦二在后头,一人扶着秦二。
秦二方才急着下车,也忘了裹上御寒的狐裘,这时只着了件棉衣在身,怎不冷寒?
听了身边之人的话语,秦二抬头望了望四处,只见高山巍峨,雾气缭绕,到处是一片银白。
他们所在之处像是还不是山顶,只是山腰之处,却也浓罩着严寒之气,令人不能目视。
“现下还早着,晚些时候寒雾就散了,你小心脚下,莫再摔倒。”
那灵山弟子一直扶着秦二往前走,秦二虽是冻得身子有些僵硬,可还是跟随着他的步伐。
两人走了十几步,隐约地瞧见了那前头的大门。
上山几日,秦二只在屋里养着伤,别的地儿也没去。
倒不是他不想出去,只是身子还不利索,那日受了寒,还得养几日。
这灵山派建在灵山之上,也不比他以往见过的庄园小,只是少了奢华贵气,多着肃静庄严。
这几日他也没怎么出屋,只要有人给他看伤,有人给他送饭端药,他也就知足了。
眼下他就得把伤养好,那人许是就快教他功夫了。
自那日上山后,秦二一直没见着那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