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不将他看在眼里,他也没抬眼瞧了别个人,这双腿刚一落地,便急着去寻衣裳遮身。
只是他身子太虚,脚下也不稳当,一个踉跄就给摔了了出去。
他这一摔免不了将众人的目光给引了过来,众人见他这番狼狈之态,便知他真是伤重了,身子虚得很,腿脚也不利索。一时间就有人开口了,那人的所言与方才那老者说的相差也不大,只说今日风雪甚大,也不利于他二人起程,不如多留几日,再作打算。
秦二方才一摔,没摔疼身子,就是脑袋有些晕沉,眼珠子有些晃悠,一时就没起身来。现下又听着有人要他们留下,多住几日,心下有些不愿,硬是忍着身上的不适,撑起双臂想站起来。
然而还没抬头,一道低声落了他耳中,接着自个儿就被人扶起,身上也罩了件衣裳来。
“公子还是听老夫一言,今日风雪甚大,不宜起程。这位兄弟伤势极重,受不得寒………公子可是不顾他的性命?”说话正是方才那位白发老者,此时他见这二人定要离去,不禁又挽留他二人。
要说秦二现下确实伤重着,不易颠簸劳累,今日又下着大雪,这会儿要是出去,定是冻得他缩紧了手脚。
只是一想到他身上的伤皆是长风镖局之人所为,心头免不了生出些憋屈和不甘。纵然也在这镖局里吃喝了好几日,有人在身边伺候着他,可也是他长风镖局里的弟子行事冲动,是非不分,才将他秦二打成了这般。
他秦二虽不是个东西,可如今也没干什么龌龊之事,更别说干伤天害理的勾当了。怎要遭这些罪,还差点丢了小命?
那夜怎就遇上长风镖局遭逢祸事?若是一开始没遇着,只怕现今他已在灵山,好生练武了。
“这位兄弟重伤………此事皆因长风镖局而起,公子不计前嫌肯为镖局奔波查探此事,老夫感激不尽。只是如今…………”
“常老爷无需担忧,如今长风镖局之事自有人理会,江湖武林必不能容那异教再横行残暴。”那常老爷话还未完,就被人从中打断,此时自是回身而去,看向那说话之人。
那人见此,再对常老爷道:“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常老爷不必急于此时,异教行事诡秘,极端残忍,单凭一己之力………便是以卵击石。”
众人听言,纷纷把目光投了他的身上去。
众人虽知他言之有理,可镖局遭逢劫杀,这血仇不能不报。纵然不急于一时,可要待何时才能为镖局里的弟子报仇?
“依楚公子高见………又该如何?”
一时间,众说纷纭,人人都上前请教着那人。
那人也不躲避,有人请教,他便一一说道。
秦二与巫重华两人倒是清静了一刻,那常老爷知留不下他二人,只好命总镖头去为他二人准备马车和路上的需用之物。
总镖头出了房门,常老爷才出声呵斥着镖局中的弟子,让他们退下。
长风镖局做主之人乃是镖局真正的主人,常老爷,而不是总镖头。那几名镖师得常老爷之命,也知自身之举有些失礼,随后就向那楚公子赔礼后,接着都退了下去。
那楚公子没人围着,得了一刻轻松,而后只吩咐身边的少年去整理行囊。
常老爷见他此番举动,面上露笑,只道:“楚公子今日也要离去?”
楚公子面色如常,眸中笑意不减,回道:“实不相瞒,楚某还有要事未办,不便在此打扰。此去………”
楚公子话到一半,转眼望了巫重华二人一眼,再道:“常老爷莫忘了楚某方才那番话………如若不然………长风镖局只可安然一时。”
常老爷虽行走于江湖几十年,只是如今年迈,镖局中的事也少有过问。在此前他已选定一人掌权镖局,做镖局的主人,已有隐退之意。
现今镖局惨遭祸事,以镖局之力,和他在江湖上的人脉,不足以敌对异教。楚灏凌之言不无道理,眼下确实不能贸然行事。
常老爷走后,房里只剩三人。
秦二望着那青衣公子,想开口说话,可又不知如何言说。
青衣公子见他转了目光来,眼中掠了一丝笑意,言道:“秦兄弟可有话要说?”
秦二本想清清喉咙,好生说一句话,怎奈喉咙不适,话音也有些嘶哑,只慢声道:“这几日多得楚公子相助…………秦二感激不尽………若日后………用得着秦二………楚公子只管………说一声………我秦二必定………必定………咳咳…………”
秦二话到一半,倏然有些顺不过气,不禁咳嗽起来。那面憋得通红,嘴唇也颤颤微微的,想要再开口,却是有些难,喉咙里灼痛得厉害。
“秦兄弟莫再说话,先歇一歇,一会儿也好赶路。”楚灏凌见秦二身上只披着一件衣物,知秦二必是冻着了,受了寒。本想开口留他二人再次多留几日,可这二人今日要走,就是常老爷也留不住,便也不好开口了。
心下转念,抬眼凝望巫重华那张冰冷的面孔,微微笑道:“灵山离此不过两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