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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二躲了灌木丛里,这才觉腿侧之痛犹如烈火灼烧,一寸一寸地啃噬着皮肉血水。
他刚抹了脸面上的冷汗,这时又伸手摸到了腿侧,才知湿润湿透了大片。
那些湿润已粘腻了裤上,轻轻一拉扯,便痛如针刺。
他已忍痛许久了,如今再也挨不住这痛楚,那面容有些扭曲了,牙也紧咬着。痛呼声隐在了喉咙间,没敢嚷嚷出来。
那前头还动着刀剑,只怕一个不留神,引了什么人来。
那三人都是个会武的,就连少年也是身手不凡,只有他一人躲在此处。这不禁回想了少年方才说的话,他是个无用之物,只敢躲了一边。
适才惊了心,有些惧怕,才顺着少年的话寻思了一遍,自个儿确实是个无用的。
可如今再想起这话,这心头便有些不甘。
他秦二是个怕死的,是个只知苟且偷生的东西,别个人怎的瞧他,他也不在意。
可若是那个人………那个人原先就瞧不上他,看他是个肮脏东西,是个低贱之物,是这地上的污泥。
那个人………今日便没与他话语几句。
秦二再抹了抹脸边的汗,而后抬眼瞧了瞧四处,而后弯着腰背,猫着身子朝那刀剑声响处去。
一路寻去,不仅见了倒地的马匹,还有些散落的旗杆。那旗杆上头不知写了啥,那几个字他不认得。
除此外还有些落地的箱子,也不知装了何物,有些已被打开,里头空无一物。
这还没打开的,也不晓得是不是也空着。
地上多着的尸首有好些与前面见的尸首一般,都着一样的衣物,另一些却是不同,也不晓得是谁先拦路杀人。
绕过地上的尸首,这走了还没几步,眼前忽有什么闪过,惊得他急忙闪躲,避过了那物。
那物落了地上,再滚了他脚下,低头看去,原是一颗人头。
秦二慌忙转头,这才见了那人。
那人面容如冰,眼眸冷冽,手中的剑鲜红滴血。
秦二不禁想后退,纵然知这人不会伤了自个儿,可脚悄然挪动了。
月色淡淡,夜风冷凉。
血腥浓重着,弥漫在山野里,久久不散。
夜中有一刻寂静,无声无息。
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了话音传来,那话音太过微弱,不清楚说着什么。
半响后,那话音渐渐没了,接着又有马蹄声远去。
这之后,在无什么声响。
秦二僵着身子已久了,不知何时才能动身。
早前他是想跑来着,可才一动脚跟,不知何物击中了身子,这身子就动弹不得了。
那人冷眸如冰,神色淡漠,都没多瞧他一眼,随后便转身而去。
接着他只听得劫镖,什么血洗各派,在之后只有马蹄声而去,别无声响了。
谁人骑马而去秦二不晓得,可他今夜这杀戮里还有人活着,方才便是那活着的人在说话。
只是不知这会儿是何样,性命是否还在?
夜色深沉,山野寒冻。
秦二孤零零地站了冷风中,一站就是一个时辰,那干瘦的身躯动弹不得,像是下一刻就要随风而倒。
那身上的衣裳本就轻薄,这会儿将他裹着,紧紧贴着他细瘦的身骨。
那面色有些发白,那双眼黯淡无神,那嘴唇有些干涩,有些冰凉。
那两腿间隐现着猩红,似还有血珠滴落。
再过了半个时辰,他像是能动身了,然而腿脚已麻木,一动身就摔了个跟头。
还没爬起身来,才抬了头去,只见眼皮子底下多了一抹青衣。
他还没开口,那人就将他扶了起来,“兄台可无事?”
这人的手腕修长漂亮,也热乎,他竟不想这么快就放开。
青衣人见他不回话,再道:“今夜路经此地竟遇上这场劫杀,长风镖局死伤无数,只剩一人生还………此人也不知能否撑过今夜………”
话落,只见秦二还未回话,紧抓着他的手腕,此时才发觉秦二的异样。
“兄台可是身上有伤?”青衣人已见了秦二衣布上有血迹,再见秦二面色不好,当秦二受伤不轻,开口也难。
秦二扶着青衣人的手腕,好一会儿才觉身子舒缓了些,没那么僵硬了。双腿也没那么麻木,这才松开了紧抓着的暖柔的皮骨。
“不知兄台伤了何处?伤势如何?”
秦二一听伤势,记起了自个儿的伤处,终于清了清喉咙,慢声道:“小伤………无碍。”
言罢,秦二站直的身子,那面上故作无事,只将痛意忍了下去。
青衣人见此,也没再多问,只说巫重华在为那受重伤的镖头疗伤,一会儿便将离开此地。
杀戮才平息,此地也不宜久留,还是寻个隐蔽之处,再作打算。
秦二跟着青衣人牵了马匹过来,又跟着青衣人到了林中深处,才见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