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示感激。
“用不着你们表扬,表扬不过是两句空话。”战士大胆地望着两个姑娘说。
“那,我们应当怎么感谢你呢?”
“也不需要感谢,我只要求赔偿损失。”
战士扯起他的军服给她们看。军服下摆穿了几个洞,军用水壶的背带也被子弹打断了,断头处燎得黑黑的。路曼和小肖明白了,刚才她们觉得他一抖索,要倒下去,原来是这位战土险些被打中。他没有作声,也没有躲闪,一直等她们把线架好了。
“怎么样?伤着没有?”路曼、小肖顿时紧张起来。
“我觉得腰上烫了一下,一摸,没事儿,是吓唬我的。”
肖群秀拿过军用水壶,放出了富余的一节背带,把两个断头一并,打了一个丁字结,交还给了战士。那结儿打得又牢靠又好看,电话兵受过这种专门训练的。彼此问起来才晓得,原来这个战士也是“九四一”的,在营里当步话机员。路曼亲热地说:“弄了半天,还是同行。只不过我们是有线儿的,你是无线儿的。”
步话机员说:“怎么敢和你们相提并论呢,你们是‘九四一’的中枢神经,我是神经末梢。好了,回去请代问总机班各位同志好。”
“你认识我们班谁吗?”
步话机员支吾了一下,随后说:“认识不认识,问候一下总得罪不了人吧。”
“怎么替你问好呢?我们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就说一名‘无线’战士,向‘有线的’战友们致以亲切的问候。”
“还是告诉我们你的名字吧!”
“告诉你们有什么意思,反正你们也不会给我写信的。”
两个女电话兵没想到对方会这样说话,不由得脸红了。接着格格格地笑起来,没有回答是不是会给他写信。
指挥部调上来一个坦克中队,打掉了山半腰敌人的火力点。公路恢复通行了,长长的车队不停地向前流动起来。路曼,小肖站在路边,看见那个没有留下姓名的步话机员,高高地坐在一辆弹药车上。弹药车是严禁抽烟的,他抽着烟。她们高声地向步话机员打招呼:“喂!再见,再见!”
“得啦!再见面怕你们就认不出我是哪一个了。”
两个女电话兵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随后明白过来,这是他在说笑之间为自己作出的一个不祥的预言。汽车开出好远了,步话机员还扭回头来望着她们。尘土飞扬中,一张白净的面孔现出坦然愉快的笑容,那笑容是让人永远也不会忘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