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的马蹄声。
陈忠将头低下,脸上神色不愿让吴晗看到,抱拳行礼。
吴晗穿着狐裘大氅,毛色纯净,没有一丝杂色,座下坐骑乌云踏雪,四只马蹄裹上麻布防滑,同陈忠一身破旧衣物一比,云泥立分。
吴晗从宋县令府邸出来,肚中本就是一肚子闷气,刚巧遇到在街中吟诗的陈忠,那还忍得住,当即便开口讽刺起来。
“刚听陈伍长诗意情怀颇大,不知能否再来一首?”
陈忠低眉垂目,抱拳一旁不做回答。
陈忠不出声,站在一旁,吴晗有种有劲无处使的感觉,不由骂道:“不知所谓的东西!腹内没有点墨,就不要当街卖弄了,你这种人不配读书识字,再让我听到你瞎嚷嚷,定不饶你!”
“大人英明!这种狗东西那里能够读书!不过是听了两句艳词淫曲,便装大尾巴狼,弄的自己好像读书人一样。要我说,他家祖上搞不好是当龟公的。”
吴晗手下肆意辱着陈忠,吴晗听的自然舒服,可谁也没有想到站在一旁的陈忠突然暴起发难,一脚就将那个嘴不干净的护卫踹翻在地。
“陈忠,你好胆!”吴晗怒火中烧,一张脸涨的通红。其他护卫脸色全黑,抽刀欲上。
“禀大人,小人不敢!但小人身为一伍长,算不得什么人物,可他一士卒,胆敢当街辱骂上官,小人就是杀了他也不为过!不过小人念他是大人手下的一条狗,打狗也得看主人,小人便只给他一个教训,不然军法如山,容不得他放肆!”
吴晗身旁的护卫,为了方便行事,自然都是红羊关的士卒编制,可谁都知道吴晗的这些护卫,除了他,谁都指挥不动。但陈忠却钻了这个空子,以权压人,士卒面对伍长,还敢出言不逊,如若不杀一儆百,军法何在?有人敢辱骂伍长,自然有人敢骂校尉,如不严加惩戒,官威何在?
吴晗脸色由红转青,由青转紫,由紫转黑,不得不哑巴吃黄连的咽下这苦果,举着马鞭在陈忠脸上点了点,大喊道:“走!”
望着吴晗的背影,陈忠愣愣出神,站在原地不知想着什么,连瘦猴来到他身边都没有发现。
“二哥,营长召集所有伍长回去。估计收取寿礼的事情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