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营帐内出来,陈忠便有些闷闷不乐,鼓营营长分配下来的任务,让陈忠有种想将拳头砸向营长的冲动。
皇帝老儿过个寿辰,下方官员想讨皇帝老儿欢心,这自然无可厚非,在青山望的时候,陈忠他们也没有少做过这种孝敬上方的事情,可红羊关适逢大劫,依旧免不了这般,这让陈忠很愤怒。
听到鼓营营长宣布宋县令命令后,陈忠第一次感觉到了苛政猛于虎!
所有过往商贩,税钱增加三番,红羊关内所有酒楼客栈莫名其妙的增加了好几种赋税,并且必须在五日内上缴齐全,没有交全的,自然有人去收。
如果说只是吃这些大户有余钱的人,陈忠自然没有半点脾气,在青山望的时候,他们也是靠吃这些人的钱财,才有立足之本。可偏偏他们鼓营被分配外出,去红羊关周边村落收取赋税。
要知道,红羊关周边村落,刚被蛮子抢掠过不久,好不容易才恢复点生机,现在又要遭受严苛的赋税,这年关能不能熬过都是问题?
陈忠说不上是什么好人,但也没干过这么绝户的事情,这也是他想打人的原因。
次日,陈忠带着一伍人,顺带从编为辅兵的一百号流民中带走了三十号人,一行人出了红羊关,改变不了,只能接受。
“二哥,待会去那村子里,你和秀才在一旁看着就好,其他的事,交给我们去做就好了。”临近最近的一个村子,瘦猴善解人意的对陈忠说道。
陈忠点了点头,他确实不想去看那些人的眼神。
陈忠和秀才柳安停马在村口,没有进村,两人都没有说话,各自想着心事。
不消一会,村子内就传来村妇稚童的哭喊声和坛坛罐罐破碎的声音,陈忠听的直皱眉头,柳安在一旁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能张开口。
小半柱香时间,刀疤和瘦猴领着人出来和陈忠,柳安会合,队伍中多了一口小木箱,好几头瘦羊和一些鸡鸭被绑着扔到抢过来的板车上。
陈忠看着这些物件,气息变换了几次,最后开口问道:“这村子还差多少?”
“很多!”刀疤闷声闷气的答了一句。
陈忠自然知道刀疤心中的烦闷,他何尝不是!可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通知他们最后期限了没?”
瘦猴应了一声,陈忠也不愿多问,调转马头,准备向下一个村子收税。
瘦猴见陈忠先走,立马招呼所有人跟上,一个跟瘦猴的辅兵,见状立马跑到瘦猴身边,小声说道:“猴哥,这村子里还能搜点粮食出来,怎么二爷就这么走了?”
瘦猴狠狠的瞪了一眼,压低声音,恶狠狠的道:“狗三,你这小子这种生儿子没屁1眼的事情也干得出来?”
本意是为大局考虑的辅兵狗三莫名其妙的被骂了一顿,心里堵的慌,嘴上没个把门的,脱口就说:“有粮食换钱,总比回去挨板子强啊!”
瘦猴抬手就是一马鞭,抽的狗三龇牙咧嘴。“消停赶路,不然少不了你的鞭子。”
狗三不敢再多说,低着头继续赶路,心里就是不痛快。
走了半日光景,遥见一处村子,村门口挂着红灯笼,村中大道上人来人往,鼓声唢呐声摇摇传来。
“这处村子怎这般喜庆?”陈忠有些纳闷,一上午的时间,他们走了三两处村子,村子内都是半死不活的光景,被蛮子抢掠过后,还都没有恢复过生气来,那有这处村子这般光景。
“瘦猴,刀疤,去带着人回来问问。”
陈忠一发令,瘦猴和刀疤便立马催马而去,两人奔马向村子,立马在村子内掀起一阵小骚乱,不过很快便平息下来。
不一会儿,两人身后各自带着一人回来复命。
陈忠看着瘦猴身后,穿着崭新青布长衫的白净富家翁,眼睛不由的微眯起来,而一旁的柳安看到瘦猴和刀疤带回来的两人后,眼睛一亮,附手在陈忠耳边说着什么。
“二哥,这是黄鱼村的村长,这是黄鱼村的李员外。”瘦猴笑着将两人给陈忠介绍着,同时给陈忠一个眼色,接着说道:“李员外今日嫁女,村子热闹点,正想请咱们进去喝顿喜酒,冲冲蛮子留下的晦气。”
陈忠笑着点了点头,刚才柳安给了他一个计划,而且瘦猴又给了他一个眼神,心中已有一个粗略的计划。
“来人啊!带村长去旁边好好唠唠。”
陈忠话一说完,柳安就招呼几个辅兵把村长架走了,连给村长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白净有些发福的李员外脸色一僵,整个人忍不住轻微颤抖起来,一身崭新的青色长衫穿在他身上,好像一条蠕动的大肥虫子。
命人将村长被人架走,陈忠只是看了李员外一眼,并没有开口,端坐在马背上,神游太虚。
一整圈人,没有一人交谈,只有马匹时不时的打个响鼻,李员外却如立火坑,一分一秒都漫长如年。
不过几十息的时间,李员外早已大汗满头,偷偷用手擦掉额头上的汗珠,借着遮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