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呛人的烟火还未散尽,一缕青烟飘摇而起。
张天赐眼窝发黑的站在圈养场门口,两队握刀的士卒站在两侧,昨夜疯狂的‘死囚’噤若寒蝉。
“你们够胆!”
张天赐冷冷吐出四个字,不少人吓的直接瘫坐在地上,站着的人脸色苍白。
粮仓被烧,搁在平时都是杀头的重罪,何况他们还间接帮助蛮子烧了粮仓呢?想想都教人遍体生寒。
张天赐说完这句后,并没有再说,用脚尖随意撩动着摆放在地上的人头,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吴晗站在一侧低头不语,眼神不敢乱看,宋县令一夜之间满嘴血泡,脸上不知是疼的还是忧的,一脸痛苦。
“这百夫长谁杀的?”
老李头上前一步,说:“鼓营末等步卒陈忠所杀。”
眉尖一挑,张天赐看了陈忠一眼,继续用脚踢着地上人头。等他将所有蛮子头颅都挑动一遍后,说:“区区二十几人,便毁了红羊关一城粮草,折了七八人,是蛮子太过厉害?还是我对尔等的操练太少了?”
语气平淡,不带半点怒气,可听到谁耳朵里,都无异于一个炸雷。
张天赐环视四周,无人敢同他对视,张天赐闭眼说道:“鼓营陈忠斩杀蛮夷百夫长,军功不俗,着升任鼓营伍长。”
陈忠上前谢恩,心中却是另外一番光景。
若是平常,升官发财,陈忠自是欢喜,可如今,大军压境,粮草被烧,张天赐当众宣布一个无关轻重的伍长位置,怎能不让陈忠多心。
听到陈忠升到伍长,同老李头平起平坐,老李头自是高兴,对着回到身边的陈忠悄悄竖起大拇指。
陈忠心中想着事情,微微点点头,没有过多的欢喜。
“蛮子烧毁关内粮草,关内士卒众多,百姓甚多,虽搜地几尺,却不足关内士卒两日口粮,两日口粮还为精减一半数目。”
陈忠听到张天赐所说之话,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关内剩余粮草还不足以供关内士卒一日饱饭,而且还是不考虑全城百姓死活的情况下。
情况尽危急到此般地步!若蛮子挡住后方驰援士卒,围困红羊关半月,红羊关必然哀鸿遍野,尸骨散乱一地。
“而造成这等局面的,就是你们这群废物!”张天赐语气一凝,直指圈养场的‘死囚’和‘流民’。
圈养场内无人站立,所有人都大力磕着头,祈求张天赐不要杀他们。
张天赐对此视而不见,望向一侧瑟瑟发抖的妇人和幼儿,冷声问道:“你们觉得我是要杀他们还是不杀他们呢?”
妇人和幼儿面无血色的跪倒一地,他们的男人,亲人都在那里头,她们怎么可能会让他去杀死他们呢?
“既然你们不想他们死,他们也不想死,那就拿出些可以救你们命的东西来。”
吴晗待张天赐说完,立刻接着说道:“张校尉怜悯尔等性命,只要尔等能够报国卫城,尔等自可活命,如若不然,定斩不赦。”
一地人,磕头如捣蒜,口中高声呼喊着忠心。
吴晗见目的达到,紧接着说道:“现如今,红羊关被围困,自然需要人员出城寻求救援,尔等如此忠心,自然少不了出一份力。”
人群中,有十几人身体一僵,吴晗见状一挥手,身后士卒冲入人群,将那十几人拖出人群,不由分说便就地正法。
脑瓜子滚了一地,妇人们用手紧紧捂住孩童眼眸,她们头上一片冷汗,惊恐而无声。
“看来,你们这帮废物的忠心有待查实啊!既然如此,不如全部斩了,还能省下不少口粮呢!”
吴晗一句话,吓的所有人连滚带爬的向后退,生怕被士卒拖出去给斩了。
“陈伍长,这群人便交给你管治了,如若没有解红羊关的难,军法无情啊!”
突如其来的命令砸到陈忠脑袋上,让陈忠整个人都有些眩晕,他刚想驳回吴晗的命令,却听到吴晗厉声喝道:“莫非你要违抗军令?”
看着身侧吴晗私兵不怀好意的目光,陈忠咬牙应道:“小的不敢。”
“谅你也不敢!既然陈伍长要领兵求援,那本副尉就借陈伍长身边的两个兄弟用一下,让他俩帮本副尉跑跑腿,做点活计。”
陈忠拉住刀疤和瘦猴,刀疤低声喊道:“二哥!”陈忠摇了摇头,示意两人不要冲动。
“既然大人看得起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兄弟,那也是两人的福气。”说完,陈忠对刀疤和瘦猴踢了一脚,喝道:“还不谢过大人。”
刀疤和瘦猴面容狰狞的抱拳弯下了腰,吴晗倒是没有过于计较,只是叮嘱道:“陈伍长,蛮子逼的紧,你可要快些带人回来,到时本副尉一定给你记头功。”
陈忠望了眼张天赐,见张天赐默许态度,陈忠低头应是,眼神中闪过杀机,继而又被他藏入眼底。
“校尉大人,小的有一事相求。”
张天赐眉头一挑,淡淡的说道:“说。”
“蛮子围困,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