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骑退了,一个不算消息的消息,经由城楼上的士卒大声传递,让瓮城里的流民哭声更加悲戚。
宋县令和张天赐过来安抚流民一番,最后将流民安置交由老李头负责。
在老李头的安排下,陈忠等人将人带到圈养场附近,架起几口大口,熬上不见多少粮食的稀粥,算是给这些流民压惊。
米粥的清香,在空中飘荡,一个个神情悲戚的流民拿着分发下去的粗瓷碗,机械的领取吃食,陈忠看到这一幕,心头不是滋味,悄悄走开。
夜深湿寒单衣,圈养场附近的流民群中时不时传出压抑的抽泣声,让夜晚更加难熬。几声闷响突然响起,在这氛围中却不惹人注意。
圈养场的大门被人打开,半盏茶后,圈养场内爆发出阵阵嘶吼声,黑压压的人流立马冲了出来,直接冲进流民群中,一时间鸡飞狗跳,乱成一团。
陈忠听到鸣锣声,抓起身旁的弓弩和边刀,立马冲出帐篷,瘦猴和刀疤等人随后跟上,老李头望着灯火通明的方向,大骂一声,招呼陈忠等人立刻赶了过去。
“这群该死的蛮子!一定有人混进流民里头了。”老李头边跑边解释一句。
陈忠等人默不作声,但经历过白天的事情,他们心中都憋着一口气,此刻有蛮子混进城来,不将蛮子剁成肉泥,他们绝不甘心。
一伍人赶到圈养场时,好几队士卒已经将此地封锁,举着火把防止有人溜出包围圈,而不远处,原本关押在圈养场的人却抓着流民中的妇人干着苟且之事。
陈忠看到此处,血直往脑袋上涌,这些好不容易逃脱蛮子魔爪的人,此刻竟然遭受着自己人的凌辱。
“杀!”
陈忠大吼一声,抽出边刀,第一个扑了进去,脚下生风,手中边刀如割麦镰刀,一刀下去便是一条畜生的狗命。
瘦猴手中弓弩准头极高,近距离射杀的力道,更是带着那些残渣的身体飞起,即便如此,瘦猴也不觉得解气,路过已死之人身边时,手中的边刀更会一刀斩落他们的子孙根。
刀疤舍弃兵器,整个人如同一头猛虎扑入羊群,握住那些人的脑袋一拧一错,简单粗暴的结束人性命,看得人全身发凉。
沈拓、薛狼、铁匠等人虽没有陈忠三兄弟的狠辣,可下刀绝不含糊,死在他们刀下的人数也不比陈忠三兄弟少。
一番厮杀下来,行苟且之事的人基本斩杀干净,可混乱还在继续,一些流民已经红了眼,看到陈忠手中有刀,大声吼着冲了过来,赤手空拳的想要抢刀。
陈忠本有几分怜悯,不愿过多纠缠,可他一退,便发现有好几人围了上来,陈忠心头一冷,将心中仅有的怜悯都退了出去,握着连弩一通射杀。
射翻一群人后,陈忠周边出现一个真空圈子,无人再敢冒进。
同样的情况,在陈忠身边发生着,让人无奈又悲哀。
“哒哒哒。。。。”
马蹄声由远及近,速度不减的冲进了人群,骑兵所过之处,断肢横飞,血肉如泥,一伍骑兵在人群中杀了两个来回,不分老弱,不管伤残,当铁蹄停下时,战马盔甲上全是鲜血,如同修罗。
原本混乱的场面,终于静了下来,活下来的人立于鲜血横流的场景中,脸色苍白。
两名士卒提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出来,老李头眼尖,一眼看出这人是蛮子,而端坐在马背上的骑兵伍长,握着长枪将那蛮子头颅挑起,问道:“你们有多少人混进了城?”
剃成光头的蛮子抬起头,张口准备骂人,却被一根长枪捅穿头颅,骑兵伍长抽回长枪,吩咐道:“光头的人,全部杀了,同时全城搜捕蛮子。”
老李头本想开口劝上两句,让流民进城的时候,他就发现有不少人都是光头,那时时间紧迫,哪有功夫细想这些细枝末节,可现在蛮子混进城内,杀些人,杀鸡儆猴也是有必要的,虽然不少人必定冤死,但他们的命都是他们救的,死了也不过是将命还了罢了。想通这些后,老李头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
骚乱平息后,除妇人和小孩外,其他人一律被军卒塞进圈养场,圈养场外,更是加派了一伍军卒,防止流民暴乱。
当众人刚松一口气时,冲天的火光照亮半个红羊关,老李头和那名骑兵伍长脸色顿时黑如锅底,一名还未被处决的光头蛮子,瞬间成了两人攻击的对象,场面异常血腥。
“跟我来!今晚不将那些蛮子揪出来,咱们都被睡了。”老李头提着带着血肉沫子的边刀大声喊着,身体不由自主的微微发颤。
陈忠等人看到老李头都是老好人的样子,此刻老李头的样子,绝对没有见过,同时也让他们明白一件事——那把火放的很严重。
老李头带着一伍人闷声在小巷中穿行,除去沉闷的脚步声,便再无他声,周边民居里有人轻声低语,却不敢点灯观望,让昏暗的小巷更加阴森。
“停!”老李头低声喝道。
不用老李头吩咐,陈忠等人立刻分散开来,躲在阴影处,十几息后,一阵脚步声响起,径直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