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照,风一吹,却叫人不免裹紧衣物,一行披甲骑马的伍卒慢悠悠的寻找休息之处。
“前面有一片小林子,我们到那里休息下,给马匹喝点水,自己吃点东西。”伍长老李头擦了擦微微见汗的额头,指着前方不远处的几株胡杨树说道,众人皆加速朝那片胡杨林奔去。
众人翻身下马,瘦猴一肚子火终于忍不住,一把扔掉边刀,骂道:“狗日的吴晗,不要给老子机会,不然老子一定弄死他。”
所有人都沉默不言,脸色多多少少都有些难看,刺探情报这等要人命,升官快的活计,远远轮不到他们这种人来做,可吴晗却硬生生的将他们丢了出来,而且说的头头是道。
“行了,别说了,好好伺候你的马,到时可就靠它救你的命的。”陈忠出声制止瘦猴,拿着水壶给马匹饮水。
老李头没有去追究陈忠这等涣散军心的话,其实他也不看好他这一伍人能够打探到多少情报,只暗中祈求菩萨保佑能安稳的活着回去。
涮洗军马马鼻后,陈忠拿着军马刚喝过水的水壶往嘴里灌了一口,探查一个早上,一口水下肚,着实舒坦,本想再喝几口,可水壶重量不压手,怕有意外,陈忠只得压下心中渴望,将水壶挂回马背。
水壶旁挂着箭筒,装着弩箭,要是在红羊关内,得到劲力强悍的轻弩,陈忠估计做梦都会笑,这可是保命的利器,可在这红羊关外,这等还未熟悉的器械,无异于一种笑话。
“伍长,我们同另一伍人相距多远?”陈忠凑到老李头身边问道。
老李头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根枯草,叼在嘴里,模糊不清的回答道:“按照他们的速度应该在八十里之内,我们慢慢休整,晚饭时分估计能够和他们合并一处。”
想到不好之处,老李头气的吐掉嘴里的枯草,裹紧衣物,不愿多说。
刘大牛见老李头这般,嘿嘿一笑,拉走陈忠,笑道:“伍长就这德行,每次大战都不愿多说话。”
“其实呢,让我们出来刺探情报也不需要太担心,上面有计策,难道还不许下面有对策?只要没被人包饺子,怎么走,还不是我们说的算?反正我们不是正儿八经的斥候,没打探到什么也不丢脸。”
“大牛,滚去一边休息!”老李头‘腾’的爬起,骂了一句,刘大牛悄悄对陈忠做了个鬼脸,消停的走开。
简单的休息之后,一行人又开始向前行进。
太阳渐渐西斜,气温也慢慢降了下来,骑在马背上,灌着冷风,冻的人一激灵一激灵的。
“伍长,前面有情况!”刘大牛担任先锋,看到前方扬起沙尘,立马回身大喊。
老李头腰背一紧,一夹马腹,同刘大牛齐平,脸色出乎人意料的严肃。“大牛,你和薛狼先行二十里,有情况立刻回来。”
薛狼和杨志有底子,可惜杨志只是步卒,没有骑过马,骑术比不过薛狼。刘大牛和薛狼领命离去,老李头心头一种无人可用的悲哀感划过。
稍微收拾心情,老李头命令掉头回撤,柳安不明所以的问道:“伍长,我们为什么要往回走?他们两个不是没回来吗?”
若是柳安没有后面那一句,老李头都懒得理他,只会觉得他读书读傻了,但见他关心同行之人,便开口解释道:“前方估摸着打起来了,所以我们无论是上前还是原地等待都是无用的,只有后撤才能保住我们这一伍人。大牛回来,自然会来追赶我们。”
柳安本欲再问,老李头却一马当先的向后,其余人只得跟上。
马不停蹄的奔跑半个时辰,马匹略显疲惫,老李头望见左侧有一大片胡杨林,遥遥见波光粼粼,心头莫名的闪过心悸,可望向身后脸见菜色的人马,只得领头向胡杨林行进。
一停下,沉默不言的刀疤忙不及待的跳下马背,张开两条腿,扯着裤子,而另一旁的柳安早就摔下马背,一个劲的大吐特吐起来,恨不得将心肝肠肚都吐出来。
老李头哈哈一笑,这群“新卒”不堪的表现,难得让他放松几分。
陈忠只感觉双腿和屁股火烧的疼,听到老李头的笑声,非但没让他放松,反倒有些不安起来。
兵书有云:“逢林莫入。”
“伍长,这地方,我感觉不怎么好。”陈忠悄声对老李头说道,他怕此时说的话,会压碎其他人的神经。
老李头默默点点头,表示明白后,说:“我们在这里等大牛他们,一接到他们,我们立马后撤。”
陈忠点点头,自然明白后面将会面临什么情况,招呼刀疤和瘦猴一声,将柳安提到水边,不管柳安是否要吐,一个劲的将他往水里按。
几人有些胡闹的行为,冲淡了其他人的不安感,跟着起哄,老李头闭眼不管他们,待柳安无力摆手后,老李头出声喊道:“所有人将战马喂好水,水壶装满水,人可以喝水,但不能喝饱。”
老李头干净利落的话语,让所有人都意识到事情严重,沉默不言的将所有事情做好,默默休息。
老李头微微点头,骑着马准备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