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与少年)
黑蛋踢了一脚空气,说:“我是不是很招人讨厌?王可为什么对我说那种话。”他拉开沙发当床,一躺,一脸郁闷。
我躺倒在床上,说:“瞌睡了瞌睡了。我不是人吗,我喜欢你。你爸爸喜欢你,你未婚妻喜欢你,还有一些人喜欢你,人这一辈子,你身边的人喜欢你就足够了。如果谁因厌恶我而致死,我会说‘我不是故意的,死了关我屁事。'”
黑蛋仍不释然,说:“你见过王可妈妈没有。”
我说:“王可没有说出格的话。你多心,你心理有毛病。我在在挂厉上见过王可妈妈,这年头,谁还上挂历?我很少很少看戏,可能在电视上打过她酱油,咱也没注意。你在意王可妈妈,我的个天。”
黑蛋道:“别人伤害你,我很气愤呢。我受打击了,你却满不在乎。我没有脸皮吗?王可为什么那么说。”
我说:“因为...,王可厌恶他妈妈,你知道不知道。王可这样说过他妈妈:‘和人还不一样呀?也是一肚子屎,死了也是个鬼',王可有点心理小扭曲,咱解决不了。你对你妈妈也不感冒,你反省反省自己,也许就能理解王可了。”
黑蛋:“我印象最深的,我小时候,那李更喜特别憎恨我、厌恶我,他心里恨不得把我掐死,我一看见他就又气又怕。现在,马斌对我也是那种德性,我不招他惹他,他就老找我的茬儿,挑衅我侮辱我,我能感觉到马斌在心里,也恨我恨得咬呀切齿,我看见马斌也发怵呢。有一回在谁家坐席,我刚要坐下,马斌在后边悄悄撤了我的凳子,那一下让我摔得可疼呢,我装作不疼。”
我失笑,道:“有些人经常失态,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行举止。我老老奶奶说过,我老奶奶也说过,我奶奶也一再警告我,说‘不要和人不一样'、‘不要和人太不一样',马斌、李更喜之流都是和人不太一样的人,你理这种人做什么呢。我很多时候,也把握不住自己,有些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明知不该说还要说,强迫症就是这样反反复复的。你是多么忠厚善良呀,我心目中最强大的叔叔就是你了,一个疯子一个神经病冒犯你,有什么必要再三耿耿于怀。怕遇见疯子就躲着避着么,人之常情。咱都祝愿马斌万事如意吧。”
黑蛋嘿地一笑,似乎宽了心了,旋即又道:“李更喜都上了西天了,给你造成的恶劣影响才凸显出来了。王可还问我,说李更喜勾结李可了没有。哇,这种坏名声如何消除呢。李更喜二姐夫仍然没有摆脱官司,他一再暗示,李更喜留下的钱是搞收藏发的财,说是有人清楚,这人就是你呀。没有盘问你,是因为还没有人敢造次。如果法庭传唤你作证,你干不干。”
我失笑笑了,我说:“都不懂法,瞎听的也信。你和别人一样轻信,随便别人说什么去。”
我又说:“我也很忌惮更喜的。也许,更喜做过我的福星。12年还是12年呢,我站在街上看雨,更喜走过来和我搭话,他手里捏着一个什么钱币,说‘你见过这样的钱么,我有个朋友能搞到这个,我朋友说这钱很值钱,不知道真的假的',这时我姥姥走过来了,更喜和她打招呼说话,我姥姥对我‘可可,《西游记》开始啦,下雨哩,你站在街上像个憨憨。'这样,也算李更喜触动我了吧,惟一一次挺深刻的互动。不说啦睡觉了。”
我喜欢特别的钱币,从来没有刻意收藏,可是我拥有过很多,我认为都是李林为了讨好我才让我拥有的。我上网了,想起更喜的话就在网上搜,一搜吓一跳,收藏类的钱币,价格炒上天了,不是更喜那么一提醒,也许一直会引起我的关注哩。可以说,我赚了两百多万呢,我的个天,我现在还会心跳,还没有麻木。要是我一直不开窍,到现在早没有人炒作了,现在网上叫卖的有价无市,原来一张5000被人抢购的,现在2000也无人问津,真想脱手恐怕500也不见得能卖掉,先后差远了,天上地下的。
黑蛋说:“人都有幸运的时候,我也幸运过,不幸的是,我那时把幸运当成常态了。我打彩票中过十万呢,在中奖之前,我打彩票花掉的钱不到两百块,中奖之后,以为自己的好运开了,大买特买,又把六万折进去了才如梦方醒,再也不打一分钱了。这事儿没人知道,我不打黑彩。我怕丢人,在老远老远的彩票站投注。”
我说:“这料爆得猛哦。我没问过你,怕触到你的痛点,别人说你失恋过……和深爱的人。嘿嘿嘿。”
黑蛋扑哧一笑,说:“我愿意你这么说,我可耻着呢,往后……等你遇到伤心的时候,我和你交流。我爷爷有句话说得好哩,他说‘钱不是挣来的,是省来的。挣得再多也能花光,挣得再少也能省下'。”
我说:“哇,说的好是好,好肉麻了啊。真言不要轻意说出来。阅历尚浅,经世不深,好话都是被随便一说失了血的。你认为对你有用的道理,默默记在心里就是了,还讲与人听,俗不可耐。睡吧。”
黑蛋甩我一枕头,我说:“我很不自信,几次想把魔戒送到珠宝店里,想试水提不起勇气。你来时,马斌还睡在地上没人理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