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天的自我)
旭乐把我摇晃醒了,我听见旭乐奶奶在喊:“下雨啦,这两条狗。”
雨点打着树叶沙沙响。“哇,好棒。”,我一下子清醒了,叫嚷着嘻嘻哈哈乐。霎时雨就下大了,这才慌慌忙忙起来转移。
我和旭乐把床抬到南厦子下面,林奇奶奶还站在北屋门口嚷嚷:“还不往屋里去呀,一个一个的折腾死了就。”
旭乐喊着应道:“你别管啦就。”
我纳了一下闷儿,说:“你奶奶还说谁呢。‘一个一个的',咱俩只能算一个,还有谁呢。”
旭乐说:“还有一个‘更年期'。”
我趴在床上看雨,旭乐奶奶转身回屋去,顺手把照院的灯关了。
旭乐翻一下手机,说:“今明后,三天都不是好天气,要下连阴雨了。”
他让我看了一眼预报,我仰面一躺,说:“下雨有什么不好。咱玉米能煮着吃了。”
我想入睡,很快又醒了,我说:“前天五姑出嫁,倒泔水把院里的下水道堵了,恐怕都还把这事儿疏忽着。快六点了,平时天都亮了,蜜饯厂的管道疏通器,不知道在不在。”
旭乐说:“我家有一个手动的,能探五六米。我跟你去吧。”
我俩悄悄起床,找了雨伞和工具。轻轻开了院门儿,到了街上。
走到门楼下,我给赵家爷爷打了手机,赵家爷爷起来把院门开了。院子里已经有了不少积水,赵家奶奶打伞打手电,也沿着台阶绕过来了。我们把下水道疏通,用了十来分钟,虽然下着雨,天空也透出了些微亮色。
赵家爷爷说:“旭旭比可可大一岁吧。”
赵家奶奶说:“大半年,旭旭是好学生,去年就考上大学了,可可是烂学生。”
赵家奶奶要烧汤,我俩却要离开,赵家爷爷说赵家奶奶:“活蹦乱跳的,听你指挥哪?你俩野去吧,爱咋就咋。”
早餐,旭乐爷爷炸油条煮豆浆。吃过早点,雨暂时停顿了。
我对旭乐说:“我去散步了,一直步行到西柏,给我姨夫送东西,我昨天答应了的。你到饭店帮忙,还是和我做伴去玩儿?”
旭乐爷爷说:“玩去吧都玩去,放假就是放松哩,小小年纪,谁把人逼的,下雨天还找活儿干。”
旭乐奶奶说:“昨晚,马斌奶奶去咱店,找谁的晦气呢,死婆子在哪儿显摆她的能干哩。”
旭乐爷爷就说旭乐奶奶:“你这人,你就爱生气。关咱啥事呢。”
旭乐说:“奶奶,你听了谁的嫌话了。马斌差一点儿死了,他奶奶能不气恼呀,她就是不知道怪谁,胡乱发泄几下么。哎哟,你心眼儿真小。”
旭乐奶奶说:“小毛孩子懂什么。还说我心眼儿小。远远儿去,滚远了。一个一个的。”
旭乐背着背包拿着伞,到了我家,我也是这样装扮一下。
我告诉祖母凤儿:“如果雨下得小些,我们会走到文星阁,不会上山去;如果雨下大些,我们去了西柏,不往北又往东,绕到民乐园里的亭台楼阁去吟诗。”
凤儿抱臂不语,我又说:“奶奶,你昨晚赢了多少钱呢。”
凤儿说:“旭旭,你同学里面有可可这样的没有,傻不拉叽的。”
旭乐说:“我,我的同学们象一群鱼,一起游动一起追逐一起跳跃,可可象一支海豚。”
我推了旭乐一把,说:“还没见到亭台楼阁呢,散什么文。”
我和旭乐往西柏走,后边跟着我家那只斑点狗。
旭乐问:“五姑出嫁的那两天,发生了一点不和谐,为了什么呢。”
我说:“昆鹏打拼的时候,二昆在念大学,一个挣钱一个花钱,昆鹏结婚的时候,没有买车没有在外边买房。下蔡离县城,骑自行车连五分钟都用不了,二昆的准丈母娘却要求二昆在县城必须有房。二昆的新房带车库带车,带装修带家俱,花了近六十万,这还没结婚呢,结婚时还要花费不轻。用在二昆身上的多了,让昆鹏心理不平衡呀。二昆的婚礼准备在村里操办,也不能把洞房搬到楼上去,安排在西厢房也不行,就让昆鹏腾出房间,准备重新装修,昆鹏心里不就更委曲了?据说给了昆鹏二十万,当一个车钱,平衡一下,安慰安慰。”
旭乐:“你回避了问题。那天二昆闹情绪为了什么。”
我说:“二昆就是作,因为去河津的只有十桌,他那些狐朋狗友都去不了了,十分不满。年轻人,都把朋友看得很重要。”
旭乐:“五儿婆家,难道在乎几桌酒席吗?”
我说:“开始只答应七桌儿,十桌儿还是谈判之后争取来的。实际上,再多去十桌人也没关系的。都不是钱的问题,是面子的问题。超过十桌,也就大大超过河津的公约了,约定俗成的规定嘛,暗里可以小爆一下,去十五桌也无所谓了,但是面子上不能服软不能妥协,婆家不愿意逞能坏了河津规矩,也不表示向稷山示弱么。”
下起雨了,旭乐撑起伞,我拿iPad弹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