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地呆远一些,不要显能。”。
旭乐奶奶问:“坟地看在哪块了?”
俊安说:“村北桑塬子上,在刘宽的地里。占二分地,碾几行玉米,刘宽要六千块钱少一分都不行。刘宽说,那年更喜偷卖了他两个大麦积子,全村人都知道,别说那时候麦草值多少钱,害得刘宽和买草的主儿吵嘴打架,差点儿没有气死。刘宽说‘第一次找你,你说你管不了更喜,第二次让你老婆在街上骂我,说我不向买草的要赔偿,说我活该。现在又共着事儿了,好,认钱不认人。'”
俊安说,“不管谁说情,刘宽就是不让步。贵锁(更喜大姐夫)说另选另选,另选坟地,可巧儿又选在老四家的地里了,四老兄弟认了,他孙子建华却说‘再另选,什么阴阳先生,看把你狗腿打坏哩。'”
俊安说,“更便又哭又闹,一口一喊地叫‘奶奶',说‘你一百多岁啦都能活哩,你说今天,让我这小年纪的活人怎么活呀',更森耐不住了,就说‘六千就六千,这钱我认了',又去和刘宽说事儿,花了六千把坟地定下了。”
俊安说,“更喜妈,一直就让她睡觉,有清醒的时候她就抽风儿,哭着喊着要给更喜冥婚一个,谁都劝不听,你说,等以后碰到合适的再说,她说‘上蔡不是有个女娃,白血病死了呀。',别人告诉她‘那女娃早被迷婚了,卖了二十万的。'她就是不信,她哭着她几个女儿嚎着,都象杀猪似的,一看这阵势,别人都走了,姓李不姓李的都走了。更森说‘哭吧,哭吧,我也想寻死呢。我没有本事,你几个有本事,你几个把人埋了。'没有人了,真没有外人了,贵锁说‘我去给人家磕头,把人一个一个又叫来,谁再乱嚷乱搅和,我也不管了,今天不管,永远也不管了。'然后才都静悄悄的安然了,不再作闹了。”
俊安说:“更喜这号没脸没皮的贱人,几年前,还把我一个车子骑走了没有还,我以为自行车不值钱,更喜不把放在眼里呢。给他冥婚?找一本旧的美女挂历,往棺材上一放就算了,等于金陵十二钗陪葬哩。”
赵林奇催俊安了,说:“亲戚呀,说起来没完啦,你还走不走呢。”
黄志新骑摩托寻来了,说:“可可,把我列入黑名单啦?打电话怎么不接。”
我说:“打一下就挂了,打一下就挂了,我就猜想不是要紧事。咋了,谁又喝酒喝多了,要去医院。”
黄志新看见了旭乐,说:“米脂县的外甥回来啦,先不理你呢。套餐分钟用光了,打一下三毛钱呢,接听免费。快一点,瓜地清理了要栽葱,要用黑蛋那小手扶起垄沟,黑蛋不在,只有你敢摆弄人家的宝贝机器。我给黑蛋打过电话了,黑蛋让我看你闲不闲,不信你打电话问一下。三亩一百块钱,不多给也不少给。我还要找几个女人栽葱呢,一个钟头十块,米脂外甥干不干?”
旭乐说:“干。为啥不干。”
黄志新说:“米脂外甥坐我摩托走,可可,你去把机子开到地里来。快点,还想赶趁着浇一遍水呢。”
我推着手扶拖拉机,五老奶奶跟着。
五老奶奶说:“我也给人家栽葱去,有你这几个老老姑在,尽扯陈芝麻烂秕谷的旧事儿,我半句也不想听。昨天的雨偏了,东边恐怕就没有几寸墒。”
拖拉机大大提高了效率,还需要增加几个人工,黄志新爷爷说黄志新:“你把面包车开上,去那活动中心,那里有打牌的也有看打牌的,叫上四个五个来。”
黄志新说:“这时候打麻将的都是有福的,长工想雇地主干活,神经不正常了。”
黄志新奶奶说:“别去别去,今天哪里的闲人都不闲,都在李家的事情下面守候着呢,叫什么人叫的,拆人家的台哪?”
我说:“我打电话,叫我外公外婆来,我大舅大妗放着假,看一看能来不能来。”
过了一会儿。娟儿骑摩托在前,外公骑摩托载着外婆随后,二娟骑摩托载着东东也来了。
我皱了一下眉头,娟儿说我:“我在西柏呢,没啥事。昨天剩的馍,有两袋子给更森家用了,剩的菜和汤来不及送人的,冰柜里又放不下,一晚就变恶心了把都倒掉了。得给人家腾一个冰柜的,排骨呀马链呀,我不送一送谁去送呢。”。
志新妈妈问五儿啥时回门,娟儿说:“河津不兴第二天。看人家方便了再说。”
娟儿栽了一会儿葱,就说:“我还要去那更森家里看一看的,这里老快了,能干过来的。还紧着浇呀,预告说明天又下雨呢,看这天儿一阴一阴的。”
黄志新妈妈说:“昨天的大雨大在哪儿了,还是浇了的保险。你干了这一会儿,不给你工钱了,下回打麻将碰上了输你两块。”
娟儿笑说:“行。”
干了四个多钟头,中间歇了一会儿吃了点东西,下午三点半完工。黄志新把钱算给我,每人多付十块当饭钱。我把钱分了分,大家就散了,五老奶奶请那几个回下蔡,都说不去了。
我打电话,“妈,我舅爷舅奶都不回咱家吃饭,都要回西柏。”
娟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