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白驹过隙)
王可爸爸、黑蛋爸爸、黑蛋大舅、三稳子,“这几朵奇葩”早在还没结婚的时候就己经是朋友了,王可不说这个情况,我还不知道呢。
王可说:“我爸爸和吉民是音乐学院的校友。我爸爸毕业分配到市剧团的时候,黑蛋大舅已经在剧团呆了八年了,而三稳子呢,他刚刚儿离开剧团。我爸爸通过黑蛋大舅认识了三稳子。”
王可:“三稳子用四十万置了和风街一块地皮,同一年,我爸爸投资了几十万搞咖啡厅和艺术沙龙,次年,黑蛋大舅花几十万拍电视剧。如今,三稳子在和凤街的楼,楼下开药房、饭店,楼上租给‘和凤艺术培训中心',仅这一处地产一年收入七十万呢。黑蛋大舅现在还养狗贩狗么?我爸爸从前赔了不止那几十万的,我妈在我老家县城开办药店,也是加盟惠康药业,我爸爸凭借两个药店才咸鱼翻身的。”
我:“你说这些,什么意思呀?”
王可:“我爸爸在和凤培训中心敎小提琴,目前就算他的正经职业了。我爸爸说他有过沉痛的教训,才教育我,‘你拉琴不挣钱就少拉琴,想拉琴自娱自乐,你得先打工,每挣一百块钱充许你拉一回琴。’说是教会我找平衡,没有为什么。”
我说:“你爸爸高大圣哩,据说当年的那个艺术沙龙,还教习礼仪、插花、茶道,可比黑蛋大舅当制片人靠谱多了。三稳子有时还怀念那个沙龙时光哩。”嘿嘿嘿。
王可:“你听过关于交际的讲座么。”
我说:“好象听过,什么理财呀投资呀,这些讲座够多,主办方常常赠票上门呢,去了能有一瓶饮料白喝哩,我去过去玩儿。”
王可说:“你的‘交际观'怎样。”
我想了想,说:“志趣相投的人,才可交吧;什么道理都懂却又不入正业的人,敬而远之吧。又敬业又乐观的人最值得交往,哪怕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工人农民。如果我没有预见远见,我也不会和梵高做朋友,对不对,你想呀,梵高生前连一幅画儿也没有卖出去,靠着亲戚的接济生活,和这样的人做怎样的朋友呢?我倒是愿意,在生活上帮助一下对艺术追求执着的人,不管这人是不是梵高。”
王可说:“我也讨厌一些人,这些人就象白骨精、蜘蛛精、牛魔王,一样一样的,潜伏在我人生的道路上,从小到大哦。”
(2)(大家都来摆谱儿)
我抱着北鼻,躲避着太阳,来到了果儿超市。林芳在柜台后面摘菠菜。北鼻又扭动身子,扬着小手臂回头指门,还要到外面去,我抱他一转90度,他又探身指向窗外。
林芳把菜放在一边,起身过来说:“来,这亲蛋蛋让我抱抱。”她伸手,北鼻又扭又躲开始哼叫。
林芳轻轻打一下北鼻,说:“外面热的要死,去外面能咋呀呢。”
北鼻鼻子一酸,撇嘴儿想哭,林芳忙说:“不哭不哭,走走走走走……就到外面,到外面。”我们从商店后门儿来到院里。
门旁走廊里,有一桌打麻将的,四个女人打三个女人看,那边小露台的凉厅下,还有三男一女围着石桌打扑克。林芳找出了妞妞小时候的走步车,把北鼻圈在车里,北鼻在地板上东走走西走走,又新奇又兴奋,林芳蹲步照应着,说:“八九个月了吧,能学步儿了。把这车给娃带走。给你了,喜欢不喜欢、喜欢不喜欢,你叫什么哩,皮皮?”
我说:“他有这个车呢,不让用,听信了别人胡说的,说这车能练出罗圈腿。”
林芳忙说:“是嘛,我赶紧把人家的宝贝抱出来,别把我埋怨上了。”
四爷进院了,站下来说话,说:“刚刚、安安,打够了嘛。人家有忙事就是这一天,不管有没有活儿,有没有人干,有你能干了的你就伸一把手儿,谁还拦着你呢。别人都能够在那儿照护,就是高低不见你两个。”
林刚急着起身,立刻就走了,俊安磨蹭了一下,竹香打圆场笑说:“俊安是月明家亲戚么,你不知道呀。”
四爷还是板着脸,说:“原来你是亲戚呀,那你就歇着。”
俊安放下扑克站了起来,我望着他说:“我家今天有事你不管,等你儿子娶媳妇的时候,我也不去。笑啥,我今天姓赵不姓李。”
打麻将的也收摊儿了,一个女人笑着说:“走走走,不早了,咱到都到人家赵家的事情上去。”
果儿回来抱北鼻,说:“照相的时候到了,怎么能少得了这个小宝贝蛋蛋呢,我抱我抱抱,唉哟真重,我亲一口我亲一口。”北鼻咯咯咯笑。
果儿对我说:“可可,在这儿呆着,别乱跑,有事我叫你。芳芳看着他。”
哎哟,什么事儿,怎么了呢。
林芳问我:“这一家子纠结什么哩,症结还在那……嫌怨把送亲人的去的少?”
我说:“谁知道呢。稷山嫁往河津的也多了,这不是第一例,送亲的都是只让几桌儿,谁会见怪呢。今天特别热,新郎不去新娘本家磕头了,这事儿简化了,让赵家爷爷耿耿于怀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