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骞从石头缝里钻了出来,蒋雅南的提议自己根本不接受,单是前面自己的决定,就几乎害的两人永远见不到面,更别提这次不是狂徒,不是鬼兵和祭巫这些小喽啰。
见他出来,蒋雅南猜透了他的心思,“听我说,至少这是一个接近大虚的机会,我会瞅准机会下手,怎么说,我也比一堆烂肉强吧。”
怕不够说服力,她继续补充,“要是我失败了,你们再上,起码活一个,也比没人活要强。”
“放屁!你不是碰过黄泉了么?你凭什么肯定大虚还需要你?”秦子骞怒道。
“也许她不在乎呢?反正也烂很久了,有比没有强吧。”慕清在一旁插嘴。
“把嘴巴塞屁股上给我夹紧,没你的事。”秦子骞怼了回去,“这样不行!人都斗不过,别说什么鬼大虚。”
“没时间选择了!必须按照我说的做!”蒋雅南怒道。
木道在震动中咯吱吱的响着,像沉重的旧水磨,一声声的传递着承受的压力,蒋雅南一吼之下,两人对视着一言不发,彼此都清楚,对方有多倔强。
慕清被秦子骞抢白,心里不住暗骂,这次算是被两人害死。本想钻进墙壁上的石缝,探探有没有可能出现奇迹。但突然脸色突变,苍白着淌下冷汗。
木道的振幅开始变小,秦、蒋两人浑然不觉一大片的黑发已经缠绕飘舞过来,离两人不过数寸。
一团黑发的中间,一颗没有眼白的惨白脸孔,张大着嘴巴,一点点扭着冒出。
“不...不要谈你们伟大的爱情了,拜托你们歪歪脑袋!”慕清急道。心脏都快承受不住那剧烈的跳动,她虽然现在做了阴帅,却丝毫停不住的害怕。
秦、蒋赫然回头,那张大的嘴巴就在两人的面前,像是要说话似的,吐出了“呃呃......”的连续叫声。
透过它飘舞的头发缝隙,秦子骞看到它身后的鬼兵列队成行,眼皮跳了一下。
大虚在这通宫,拥有绝对的控制权,它放任几人在手掌中逃跑,然而在最困惑无助的时候,才动手拦住去路。
这种猫捉老鼠的心态,证明这个大虚实则拥有着过人的智慧,绝对不是烂肉一具。
几人同时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像是从铁管里传递出的刺耳响声,滋滋的十分难受,纷纷捂住耳朵。
“有请......”幽深的呻吟声,在杂乱刺耳的的响声传进几人耳垂。
长发慢慢缩了回去,那浸泡黄泉的祭巫人柱默默转身,像是听话的侍女,向道路中飘了十几米,像是给三人引路,默默停在了道路中间。
鬼兵个个站得笔直,就好像真的雕像,一动不动的分布在狭道两侧。
“它算准了我们要逃,也让我们逃了一阵......”蒋雅南厌恶的低声说着,对于这个大虚的动机,她也猜了出来。
秦人轩说的没错,大虚让你活,你才能活,大虚想让你死,你就得死。
“你,你们说,大虚什么样?”慕清的话音颤抖,脑海里瞬间飘过了数十种鬼的模样,都觉得不及面前即将要见到的大虚,可要说它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又说不出所以然。
六十几年前,祭祀仪式还是成功的,如果这只魂灵驻颜有术,现在应该是个老妇的模样,可能白发苍苍。
当然,可能是白发下一堆发臭的烂肉,让人见了没有食欲。
再要不,就是裹着衣服的一具白中间黄的骷髅......
秦子骞这么想着,捏住了蒋雅南的手心,那小手上十分冰冷,却一点汗也没有,扭头看她皱紧眉头,不知道正在想些什么,嘴角微微一笑。
无论是耐性倔强还是心智,这蒋雅南都太男人了,几乎和那张艳丽的瓜子脸毫不相称。可谓“一朵世间特色之花”,简直奇葩的很。蒋雅南任由他握着,感受他手心温度,心里也稳定不少,就算死在这里,路上也是一个伴儿。
慕清走在后面,看着两人十指紧扣,心里那一份害怕逐渐被嫉妒所替代,想自己怎么也是车见车载的美女一名,到头来还不如一个男人婆,心生不忿。
人柱带路,三人转了几个弯,木道逐渐变宽,越是靠近目的地,两侧的鬼兵穿戴齐整。秦子骞观察了一阵。五步一岗,鬼兵随着越深入越是身材高大挺拔,站在那里纹丝不动,除了那盔甲里一闪一灭的两只光明,丝毫不见轻轻晃动,可见“军纪”严明。
这个大虚,活着的时候,手腕和心智过人。只怕相当有才。
一个转弯,眼前豁然明朗。
一座硕大的明式陵寝坐落在溶洞之中,被火光照耀,蔚为壮观。
“咦——?”秦子骞发出一声感叹,他瞳力看得深远,一眼就看到了陵寝口的大虚。
一个女子,大约十七八岁,桃腮杏面,右手扶着腰间乳白色的剑鞘,左手轻轻握住搁在地上的一面大铜镜,一身兰花白裙纱织,立于陵寝正门,被风吹过,丰姿隽爽,湛然若神。
三人脑海里那大虚的模样,根本不是这种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