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费了如此大的周章,这又是含情蛊又是美男计的,时不时还来下些小药……娘娘,您对清华如此看重,这可真是令清华受宠若惊啊,就是不知,娘娘这样看重清华,又怎么会是对清华不以为意呢?若真是如此的话,那清华倒是真要称赞娘娘一声,娘娘做事情真是滴水不漏啊,竟连如此不在乎的我都能考虑在内,真真是有心了啊。”
说罢,于清华随即一笑,看着玉妃,眉眼飞扬。
“娘娘在宫中待了这么些年,也算得上是这宫中的老人了,别人不知道也就罢了,难不成娘娘还不知道这白日宣淫的罪名有多么重吗?这要是传到朝中的那些迂腐大臣的耳中,我想,娘娘这下也该是要着急了吧?”
与清华的双眸定定的看着玉妃,一字一句的问道:“娘娘,你说是与不是?”
玉妃惊的瞪大了双眸,她没想到先前还是一副愤恨到极点的于清华,不过片刻功夫,就能恢复如初,她的心思,怕也不是常人所能比拟的吧。
玉妃心中暗暗思咐,看来,她也是小看她了,如此一来,必须要重新审视她了。
想了想,玉妃终于笑了出来:“长公主提醒的是,此番确实是本宫考虑不周了,不过,你父皇那边既然非要如此,本宫又如何能拒得?倒是长公主如今竟还能有心思替本宫担忧这些,倒不如多花些时间来好好考虑再过不了多久的及笄仪式吧,到那时,长公主可就是真正的成人了呢,到时候,想必,会有很多事情要忙吧。”
说话间,玉妃已然伸出玉指轻轻抚了抚额前的碎发,对于清华悠然一笑:“长公主继续在此,本宫就先行一步了。”说罢,便在宫人的搀扶下上了轿撵,一扬手,便离开了此处。
于清华站在原地看着玉妃离去的身影,眉眼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冬儿问道:“公主,咱们还去看皇上吗?”
于清华微微摇首:“罢了,我们回去吧。”
说着又对宫门口的太监吩咐一声:“还烦请公公待父皇醒来之时替本宫通报一声,就说本宫来过了。”
那太监赶紧俯首:“是,长公主,奴才记住了。”
于清华颔首,再次踏上了轿撵,心中思虑甚多,她这回算是与玉妃彻底的撕破脸了,这往后的路该如何去走,她还要好好思量。
思虑间,于清华对冬儿摆摆手:“回宫。”
再过三日就是于清华及笄的时日了。
于清华至今还记着,前世的时候,她的成人礼是没有人来祝福的,因为那时,她刚刚才气死了苏锦西,又是与于重玄闹僵的时候,而且还偏生一股执拗的要委身下嫁给乔储良。
那个时候,其实是她的身心最为煎熬的时候。
明明是一个少女即将成长为一个女子的美好时候,明明是该令人兴奋,令人激动的时候;可是,她却是在被人冷落,被人遗弃中度过来的。
现在再回想起来,她当时,是不是很傻呢?
她那时究竟为何会那样,究竟为什么要做下那些令她悔恨终身的事情呢?真是想不透,想不通。
她本以为今生她努力了,她挽回了,有些事情就不会发生,可是,她没想到的是,有些事情,不管她如何努力,也不管她如何的挽回,该发生的,终究还是要发生的;只不过改变了事情的初衷,但是结果却并没什么不同。
于清华此刻正一袭披风裹身,她站在高高的墓碑前,眉眼含带着笑意。
眼前,这个华丽的石丘,就是她的母后长眠的地方,这个冷冰冰孤零零的地方,就是她的母后躺身的地方。
眼角,忽而落下一滴温热,于清华不以为意的拿着衣袖拭去,却见苏锦西的坟头,那高高竖起的,竟是长出了杂草。
有凉风吹拂而过,于清华的衣裙都在风中摇曳,她看着苏锦西的坟头,不由得心生出一股悲凉来;原来,即使生前再美好的人儿,再高贵的身份,到了死后,也一样是逃不了被化为一搓黄土的命运,甚至,还要忍受孤零零的长眠,如此的悲戚,如此的孤寂。
她的母后是如此,那么她呢?
她的前生,那个时候,她就那样死去了,最后,她又是个什么结局呢?
她是大商的和亲公主,又是嫁过一次人的,原本就不讨吴王的欢心,再加上吴玥对她事事柔顺,事事听从,她就更加成为吴国人眼中的祸水,妖孽了。
而到了最后,还是因为她的原因,让吴国背上了一条虐死大商嫡长公主的罪名,惹得了两国开展。
那个时候,她应该是背负了千古的骂名吧,她这样的女子,就该被万人唾骂才对。
而那个时候,吴玥是怎么做的呢?
那个时候,吴玥是怎么看待她的呢?
他也是无力地吧,他也是无可奈何的吧,他也是不能原谅她的吧。
是啊,毕竟,他对她倾尽了所有,而她却最终陷他于不仁不义。
这样的她,怎么能够不令人唾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