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万骑兵缓缓向前,距大寨已不足一里之地,马蹄踏过大地的声音,如雷声般震慑人心,裹挟起的烟尘弥漫天际,整只部队就如同一团巨大的乌云,笼罩在童贯大军的心头。
辛兴宗一路的败军足有千余人,此时正挤在大寨门口,拼命的想往大寨里挤,在他们看来,只要能挤进大寨,自己这条命就算是保住了。
耶律大石冷笑着望着这一幕,他一挥手,命部队停在原地,一万骑兵排成三线,骑手们勒住战马的缰绳,前排的战马用前蹄刨着地,似是不满的打着响鼻,它们同背上的骑手一样,渴望厮杀的血液已经沸腾起来,随时准备席卷进阵中,收割眼前这些残兵败将。
耶律大石没有说话,他现在要做的只是等待,等待着寨门被挤破等我那一刻,他便可以带领这些渴望屠杀的骑兵,大肆收割这些宋军的人头。
种师道也明白这一点。
种家自先辈种世衡起,就世代为将,在西陲边关守卫国门,种师道在西军中征战十几年,耶律大石的这点计谋,他还是看的出来的,如今宋军新败,耶律大石便随败军后至,若是寨门被眼前这些败军攻破,那童贯这一路军必然也是任人屠戮。
种师道走到了营门口,召集了一队弓弩手,在营门口排成半扇形,让他们门一开便放箭,然后吩咐到:“开营门。”
营门口十几个正用力顶住寨门的宋军愣住了,忙道:“可是将军......”
“我说了,打开营门!”
这一声把守门的士兵下的不清,士兵不敢忤逆,当下把营门打开。营门外往里挤的败军一拥而入,前排几个没料到营门会突然打开,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放箭!”种师道眼也不眨,果断地下达了军令,那些弓弩手见他威势十足,只得扣动机簧,刹那间,挤在头前的败军便被射翻了十几个,后面的一看,顿时吓得停住了脚步,不敢再往前。
“再有冲撞大寨者,下场和他们一样!”种师道大吼一声,这一声声若惊雷,前头的那些败军听的清楚,顿时不敢再挤,然而后面的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拼命向前挤着。种师道一皱眉,又吩咐一队弓弩手登上营寨,居高朝后放箭,并向他们喊话,弓弩手们忙遵令照办,一阵乱箭,将败军的后排也射倒了几个,后排的那些人见营寨中放箭,也不敢再挤,败军一时之间竟是不敢再动,场面终于得到了控制。
种师道喝到:“败军分成两队,沿寨门两侧进寨,若有哗乱者,军法从事!”
败军这才彻底安静下来,照着种师道的话分成了两队,种师道又吩咐到:“弓弩手登寨,若敌军进入射程,就放箭拒敌!”
种师道抄起一只铁棍,一旁早已集结了五千军兵,军士们严阵以待,种师道这边一传令,兵士们就上前听命。
“随我出寨,掩护败军!”
五千千军士得令,其中,三千人人手一根铁棒,随种师道出得寨来。
耶律大石远远看到宋军寨门大开,刚想传令进攻,忽见那些乱军瞬时间安静了下来,耶律大石一皱眉,不知什么情况。他手里这支骑兵可以说是辽国最后成规模的骑兵了,因此,他不敢贸然进攻,只是谨慎的原地观望。
耶律大石的小心谨慎给了种师道充足的时间,等他率领五千军士出寨之时,耶律大石一旁的副将急到:“将军,此时再不进攻,只怕错失良机啊!”
耶律大石沉吟片刻,下令到:“一队,冲锋!”
第一线骑兵得令,三千骑手一夹马腹,朝着种师道的两千宋军发动了冲锋。种师道见契丹骑兵发起了冲锋,忙命军士结阵,膀大腰圆的盾手持巨型方盾在前护卫,一千长枪手随后将长枪摆平,剩下的宋军手持铁棍,随时准备厮杀。
一里之地转眼便到,此时,三千铁骑的速度已是相当可怕,若是难以抵挡住这第一轮冲锋,那种师道这五千军士怕是就要尽数命丧于此。第一排的盾手听着渐渐靠近的隆隆马蹄声,心理几近崩溃,不少人脸色惨白,好像只是在等死而已。
营寨上的弓弩手见契丹铁骑已经进入了射程,慌忙放箭,一阵密集的箭雨泼洒下去,冲在最前面的骑兵顿时被放倒了数十个,剩下的骑兵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得加紧马腹,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态,埋头向前冲锋。
一阵金铁兵戈交击之声,两只军队碰撞到了一起,刹时溅起无数朵血花,第一排的盾手死命抵着巨盾,感觉骑兵那巨大的冲击力仿佛要把自己撞飞,后排的长枪手也不好受,很多长枪的白蜡杆甚至被骑兵撞断。营寨上的弓弩手此时也开始了第二轮射击,契丹铁骑此时已经展开了厮杀,顾不上营寨之上的弓弩手,顿时又被箭雨射翻了无数。
种师道见骑兵的第一轮冲锋已被抵挡住,大吼道:“杀!”喊罢,手持铁棍便冲了上去,一棍正打在一匹战马的马腿上,战马吃痛倒地,将马上的骑手掀翻在地。种师道深知,若是刀战,宋军的刀盾手根本无法抵住契丹骑兵的冲锋,所以他才吩咐军士换了兵刃。三千棍手学着他的样子发起了进攻,辽军战马不